船上有船医提着药箱赶了过来,先抓紧看了岑少当家的一眼,见他背上还刺着匕首,一时也手足无措,先在他的伤口上倒了许多止血粉,又赶紧掰了颗止血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不知能不能起作用,先死马当活马医吧!
然后他又急忙去看躺倒在地上的陈管事,一摸脉搏,人竟然已经没了。再检查伤口,原来那带土的刀刚巧刺中他的后心口,血流得太多,已经没得救了。
现下最要紧的全力救活少当家的了,谁都知道岑来二就只得了面前这两个孩子。岑洛官更是日后要接管家中生意的,这要是出了事。。。。。。
船医的额间一粒一粒的汗珠滚落了下来,他咬牙抹了一把汗水,转头对着一旁六神无主的岑洛仪,艰难地开口:“小姐,这刀子我不敢拔啊!这堵着还好,血留得少些,一拔怕是要失血过多。。。。。。”
他没敢明说,刀留着也是危险,刀拔了更是危险。主要现下是在山间航行的船上,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行驶,看看前面的城镇中是否有医术高明的大夫。
“我这边止血的东西先用着,小姐还是命他们赶紧赶去下个码头,寻个会缝针的大夫吧!”
不待岑洛仪吩咐,有见情况不对的伙计早去抓紧摇橹了,船上所有的船帆也都被放下。万幸这会儿是顺风,船帆被风吹得鼓鼓的,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驶。
“你有什么法子都只管往上用,一定要将我哥保住,一定。。。。。”岑洛仪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跪爬着靠近兄长,抓紧兄长冰凉的双手,“哥!哥!你一定要熬住啊!别把我一人丢下!”
晶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脸庞颗颗滑落,她哽咽着:“我们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法子能救我哥,快点用上啊?”说到后面,她几乎吼出声来。
沈代玥伸手揽住岑洛仪颤抖的双肩,努力安抚道:“大夫会想办法救治岑大哥的,你让大夫好生想想法子。”
“咳咳!”温热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岑洛官的手背,似有所感,他勉力睁开双眼,咳出了几口血沫,“洛仪!咳咳。。。。。你”
“兄长你莫要再说话了!”岑洛仪连忙伸手给他擦掉血沫,焦急地摇着头,“兄长你好好歇着,大夫正在给你用药,你一会儿就好了!”
岑洛官敛着睫摇了摇头,“洛仪,我怕是不能回去见父亲,父亲。。。。咳!”
“哥!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岑洛仪几乎哀求道。
货船还在全力行驶着,岑洛官能听到船帆在风下猎猎作响,他的眼珠转向甲板,“歹人可都制服了?”
“拿下了,有个活口。”瘦猴嘴里塞了团布,被捆在一旁,有两个人专门看着他。就等着一会儿好好盘问盘问了。
“今日之事有蹊跷,咳。。。。要好好调查一番。”岑洛官点点头,他其实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一点点逝去,他内心有预感,自己怕是不能逃过这一劫了。
“回去。。。替我好好孝敬。。。”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岑洛官直接晕厥了过去。
“快快!快救人啊!”岑洛仪捂着胸口大声吼道,一口气没匀上,旧疾又犯了。
“阿福!药,快点,你们小姐的药。”沈代玥转头疾呼着,场面一片混乱。
最终,岑洛仪依靠在沈代玥的怀中努力平复着气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吼,一言不发地看着大夫一股脑儿地掏出药箱中的所有止血药粉,尽数将它们洒在兄长胸前的伤口处。
血流得缓了些,但多数的药粉还是被血冲走了。直到药粉都用完,血依旧还在缓缓地流,最终慢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