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方婆去菜市街了,只余躺在床上的沈予昌和在廊下看书的周言词。
见他们回来了,周言词将书放到一旁,起身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早?一切可还顺利?”
“嗯,都挺顺利。”邵秀宛点点头,朝厢房探去,“你姨夫可曾起来过?”
周言词摇了摇头,“不曾,我在外头敲过门,询问过是否要帮忙?姨夫他否了。”
邵秀宛进屋后,见沈予昌正靠在床上不知翻看着什么。便将窗缝开大了些,好让屋里亮堂些。
“你这是在看什么呐?仔细伤了眼睛。”说着拆了刚刚均哥儿在门外塞给她的信,“这怕是书砚寄来的。”
等以后找了房子定下来,自家一定要把地址一同寄过去,免得趟趟要从大弟那儿捎过来。
她斜靠在窗边的玫瑰椅上,就着光展开了信纸,快速浏览着。
边看边同一旁的沈予昌转述,“他将两边老人都接过去吃了年夜饭。”嗯,还算懂事。
“他说,什么?”邵秀宛猛地站起来,带动着身后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荣景他们两口子出事了!”邵秀宛耐着性子接着往下看,一时也有些慌了神,待看清来龙去脉后,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可置信,“天爷呀!这秋雨年纪轻轻的,不曾想竟,竟,没了?”
原本邵秀宛心中还很是埋怨这个儿媳的,毕竟自认为对她一直是全心全意的,甚至有时就算委屈了荣景,也要让她舒坦些。
却不曾想临到危难之时,却是她伙同外人成了压垮沈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秋雨那日把孩子丢在娘家后,就跑了出去。她一路乘船搭车,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日傍晚赶回了淮州。
那条头巾将脸一裹,就到杏花巷去守着。
连守了两日,也没见着于氏带来的几个兄弟出门,估摸着他们应该是回乡了,心中也有了几分成算。
她嫁入沈家一年多后,正是过了新媳妇儿的阶段,心思也渐渐活络了起来。
平常没什么机会见到外男,倒被经常见到的张管事给迷到了。看着细心能干的张管事,再瞧瞧枕边的夫君,两相对比,秦秋雨心中对夫君更是嫌弃。
张管事其实是有妻儿的,只不过一直在老家照看二老外加带孩子,另外家中还有几亩薄田,也需要照看。
夫妻两个一年到头也就只在过年的时候才能聚聚,面对秦秋雨时不时的撩拨,张管事哪能抵挡得住,一来二去间,也就勾搭上了。
见不得人的关系才愈发有刺激感,俩人只能在沈园中隐蔽的假山石中,无人的旧阁楼里,或者趁着外出到寺庙的厢房。。。。。。
渐渐秦秋雨不再满足于俩人间见不得光的关系了,开始央着张得忠将家中的妻子休了,给她个名分。
张得忠正愁该怎么将两头担子挑平的时候,沈家就出事了,于是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