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舒游意这个事横在心里,宋浮云这一天都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道是不是被昨天舒游意在雨中哭泣的样子给心酸到了,他现在对舒游意充满同情,感觉自己已经和真正的家长没两样了。
可能自己还是心太软。
罢了,做不来心硬如铁的人。
因而下午一放学宋浮云就赶紧跑出校门坐上车回去了,到家时舒昀芮在一楼看动画片,但阮雁不在。
舒昀芮看到他回来,跑到他面前说:“哥哥是不是生病了?”
大部分时候舒昀芮并不讨人厌,叫舒游意也都叫哥哥,宋浮云点点头:“嗯,是病了。”
“啊……”舒昀芮说,“于阿姨说他一天都没吃饭。”
宋浮云一听就知道舒游意应该还烧着,赶忙上楼去他卧房了。
舒游意蜷在被子里像是睡着了,宋浮云俯身探了下他额头温度,烫得吓人,床头柜上放着医生配的药,两板胶囊上有空缺,应该吃过药。
宋浮云轻轻推了下他:“舒游意?要不要起来喝点粥?空腹没法吃药。”
舒游意迷迷糊糊的,想睁眼却不太睁得开,呼出的气都是热的,也不知道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他的话,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最后就摇了下头,闭上眼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于阿姨其实照顾得还挺周到的,床头柜上有热水还有退热贴,之前贴了一片,已经没效果了,舒游意自己揭下来随手扔床边了,宋浮云把废的退热贴捡起来扔垃圾桶里,重新取了一片给他贴上,又拿出电子体温计测了一下。
395度,烧得很厉害,且一天了都没退下去。
宋浮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自己下去先随便吃了点晚饭,又上来兑了杯温水,把舒游意连哄带劝地拉起来,喂他吃了片退烧药,也没回自己房间,就坐在书架外面舒游意的书桌上学习了。
看说明书上说退烧药能持续4-6小时,中间舒游意一直睡得很安静,宋浮云也没去打扰,晚上十点他去外面的浴室洗了个澡再回来,刚接触到舒游意的皮肤他就被烫得吓了一跳——比傍晚他回来的时候还烫了。
宋浮云又测了一次体温,一看到了40度,吓得他手上都出了一层汗,别墅一楼已经熄了灯,他没好意思大晚上地去敲于阿姨她们的门,也知道找阮雁没结果,最后纠结了一下,还是打电话给管家让他麻烦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再来一趟。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家庭医生给舒游意挂了水,又嘱咐了一些事,他问医生要了电话,大半夜的也没让人家多留,让医生回去了。
舒游意醒过来了,头上贴着新的退烧贴,头发没打理,睡得乱糟糟的,睁着眼看了看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跟你爸说了吗?”游戏房有张躺椅,宋浮云去搬过来放在床边,打算今晚就睡这儿了。
舒游意还是哑着嗓子,说话都有些艰难:“早上给他打了电话,他让我病了找医生,还说我知道会生病昨天还跑出去淋雨。”
宋浮云也对舒文扬无话可说,以为昨天的事多少能让他有所愧疚,知道自己儿子病了关心两句总行的吧,结果最后管都不管。
家里有个继母也跟没有一样,不跟你吵架都好了,舒游意病成这样也没见来问一句。
都是些什么人啊……
宋浮云心累地叹了口气:“睡觉吧,我看着吊瓶,一会儿还有一瓶,我给你换。”
以前宋浮云生病就在镇上的卫生院挂水,那里护士少,有时忙起来顾不过来,他们有时候就会自助换吊瓶,后来拔针也自己拔了。
舒游意眼皮很重,闻言乖乖地闭上眼了,现在的他很憔悴,但比平时都乖顺。
过了半小时左右,舒游意又醒过来了,扒着床边艰难说道:“我有点想吐……”
宋浮云走过来说:“可能是滴速太快了,我调慢点。”
之前医生说过这个药可能会有不良反应,如果想吐就调慢一些。
他把滴速调慢,低头看到舒游意挂水的那只手露在被子外面,因为输入血管的液体比体温低,手上温度也降低了许多,血管有点发紫,他摸了一下,果然冰凉的。
舒游意房间里的东西他没翻动,去自己房间里找了块小方巾,在浴室浸了热水,叠好放在舒游意输液那只手的手腕位置,看舒游意闭着眼没有再想吐的感觉,坐回躺椅上去也闭眼休息了。
发烧时很容易做噩梦,舒游意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在被各种噩梦骚扰,时睡时醒,醒过来就是一身汗。
房间里留了一盏小夜灯,昏暗的光线里,他迷糊间看见宋浮云躺在躺椅上休息,后来又看见宋浮云站起来给他换吊瓶,重新给手腕上的小方巾浸了热水,再后来,手腕上痛了一下,宋浮云帮他把针拔了,还帮他摁了几分钟胶带。
宋浮云的手是温热的,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很舒服,他实在太累了,很快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这一次睡得很安稳,他没有再做噩梦。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从今以后的小舒就可乖了(仅对他哥)
感觉小宋像收服了一株带刺的玫瑰(bhi)
第28章第二十八乐章
宋浮云一夜没怎么睡,怕舒游意有什么需要他没听见,一直是徘徊在要睡不睡的边缘,五六点了才真正入睡,再醒过来已经是八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