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小时,局面已经呈现一边倒的现状,有十几个雌虫为了避免机甲损坏严重花费过多的维修费,已挂上了停战的牌子,逐步撤离作战中心休养了,还剩下几个硬茬动作却愈发地凶猛了起来。
程郴感到精神力已经有些透支,操控的执行也渐渐迟钝了起来,对面仿佛看破了他体力不支的弱点,几人轮番上阵攻击自己的连接阀。
真是操蛋,平时演练也没见他们这么凶猛,这不要命的攻击力度像是磕了药似的,程郴吐槽着,刚想着干脆停战算了,身后的原休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在他耳边安抚似的说道:“再坚持会儿,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了。”紧接着,像浓雾般的精神力攀附交缠上了程郴过度疲劳的精神体,坚韧有力,动作却极其温柔。
“翻转——右前方出击!”原休突然控制了机甲的操控阀,机身一个漂亮的翻转,过快的速度在模拟大气下划过一道道残影,接连击穿了对面几架机甲的连接阀,机甲与对方的精神体被迫脱离,坠落在地,剩下的两架也因为损毁严重,无法重新启动,却仍旧顽强地没有挂出停战的消息,仿佛在等机甲恢复作战能力。
原休将机甲的控制权重新交给了程郴,程郴只好意思一下准备给那两架机甲最后一击,没想到由于刚刚原休控制的翻转阀没来得及更换,在把对方击落后,自己的机甲也不受控制地翻了好几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机尾冒着青烟。
众人看着这和刚刚明显不在一个水准的操作,陷入了沉思。
程郴被撞得晕头转向,精神体也被撞击脱离了机甲,暗道不好,却在下一秒被一双臂膀稳稳地托在了怀里,一只黑色薄铁面具掉落在机舱上,向前滚动了几下,停住不动了。
程郴目光顺着抱着自己的肩膀往上看去,一张布满烧伤痕迹的脸暴露在程郴眼中。
“抱歉,吓到你了。”原休的面部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放开了紧抱着的程郴,起身理了理制服,弯腰捡起面具正要重新戴回去。
“等等——”程郴扣下原休的面具,拦住了他的动作,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对方的面部,已经很难看清原本的面貌,程郴却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就不戴了。”原休似乎误会了程郴的意思,不太自在地缩回了下巴,脸上竟然出现几分羞涩的意思……如果程郴没看错的话……
“呃……不了,你还是戴上吧。”程郴赶忙把面具扣在对方脸上,摆摆手打开机舱,走了出去。
“程郴?你什么时候进机甲的?!”看到走出舱门的竟然不是原休,而是他们以为一直在休息区观战的程郴,围在机甲前的雌虫们吃了一惊,并且在看到程郴明显一副精神力使用过度的疲倦后,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心下都有了个不敢想的猜测。
“呃……我一直在的,老师进去后就把我也带进去了……”程郴琢磨着该怎么解释本应和他们作战的原休换成了自己。
“……所以,刚刚是你在操控机甲吗?”十多个雌虫们神色诡异了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程郴,明显是不敢相信平时水准一般的雄子为什么能一对二十个雌虫还赢了。
“都是原老师指导得好……”程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按刚刚作战时那种水准的指导,明眼人都知道至少要精神体交融才能做到,平日前线战场上都需要两个长期合作且匹配度高的战士才能做到,而这个新来的代课老师和程郴……在场的雌虫们明显还有更多疑问想问程郴,却被跟着走出机舱的原休给阻止了。
“雄子的精神体不同于雌虫,需要休息,不要打扰程郴了,让他先回去吧。”原休笔挺着腰板站在程郴身后。
原本对这个年轻的代课老师还有几分不服的人在经过刚刚那场演后,对原休的实力都有了数,毕竟只是指导一个雄子都能将他们打败,其真实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只怕要比原来的方老头更强,这下对他的话自然就不敢有什么异议了。
“还好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原休一副关心的样子低声询问身旁的程郴。
“……不用了,宿舍离这儿不远。”程郴的嘴角抿成了一道完美的假笑,拒绝了对方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关心。
“好,那你注意安全。”原休的语气里仿佛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过多劝说。
程郴晃悠着溜回了寝室,刚刚那场演练确实损耗了他不少精神力,再加上雄子的精神力一般是用来在某些不可言说的活动中辅助调养雌虫的精神体的,不适宜用来操控机甲,正准备躺床上睡个天昏地暗,微控手环便传来了警告信息:
【尊敬的公民,您好,您尚有十五个小时的社区劳动未完成,请在规定时间内去就近社区服役,还有一日的期限,若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将升级为红牌警告。】
已经换好睡衣,瘫在床上的程郴哀叹了一声,在牺牲睡眠时间和红牌警告带来的诸多限制之间选择了前者,只好慢吞吞不情不愿地起身,又重新换好衣服前往附近社区完成义务劳动。
这操蛋的微控手环,迟早有一天要把它给废了,已经坐上了缆车的程郴暗骂着这毫无人性的系统,突然之间又想到今天和原休那么近距离接触都没有给他发黄牌警告,还有些奇怪是不是主脑开小差了,现在看来只怕是那位神秘的代课老师在军中级别不低,在某些方面可以不受微控手环的规制。
缆车在附近的社区停下,约好的安歌早早就在社区门口等候,见程郴下车,便迎了上来。
“你怎么才来,这都快傍晚了。”
“这位大哥,室友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我的个性吗?”程郴懒洋洋地关上车门,向社区服务中心走去。
显然经常在社区提供志愿服务的安歌不能理解三天两头被黄牌警告、被处罚社区劳动的程郴,摇了摇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