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她比路漫还能念叨,丝毫没有做小辈的自觉。
亏她一口一个“小舅”。
到现在,他还是不能习惯这个身份。
孟水意买了一个煎饼果子,还有两杯豆浆,几个包子,柏舟手里还是空的,像是刚出门。
她便给他推荐了几家早餐铺,柏舟说:“好,谢谢。”
孟水意盯着他的脸,探究着什么,还是不放他走。
柏舟垂着眸,想着,要说点什么,才能绕开她,可对小姑娘,好像也不能说得太重?
他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她忽然踮起脚,探上他的额头。
柏舟下意识地,头往后倾,想躲开她的手,但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到底让她碰到了。
她的手指冰冰凉凉,指腹软,存在感很强,他眼皮跳了下。这几年,除了母亲,还没异性这么碰过他。
她贴了两秒,肯定地说:“小舅,你发烧了。”
是吗?柏舟自己也探了下,好像是有点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孟水意把手里的煎饼果子塞给他,想了想,怕他吃不够似的,又加了份包子,“小舅,你快回去休息吧,别在外面吹风了。”
柏舟大概烧得有些蒙了,居然照她说的做了。
过了会儿,门响了,现在再看到她,柏舟已经不会惊讶了。
孟水意手里拿着一管温度计和几盒药,“不知道你有没有,我从家里带过来的。”
她甩了几下|体温计,“小舅,你量一下。”
他夹到腋下,看她又跑去厨房,给他烧水。
孟水意看着时间,五分钟一到,就提醒他拿出来。
三十八度五。
“小舅,你都快高烧了,先吃点退烧药吧。”
孟水意拆了包药,用水冲开,搅匀,端给他,又说:“喝完药,再睡一觉,焐点汗出来,应该会好一点。”
她眼里,尽是关心,而且是不假以修饰、分外直白的。
柏舟有些疑惑。
一个非亲非故的“小舅”,值得她这样吗?
在他的概念里,十八岁的女孩子,多少有点自我,不是应该专注学习,或者追星吗?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孟水意,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
孟水意被他问得一愣,“因为你是我小舅啊。”
“又不是亲的。在我来这里前,你都不记得我这么号人。”
大抵是由于发烧,他坐,她站,他的眼神并没有多寒凉,说话也弱了几分,也就不显得咄咄逼人。
他又想到一种可能性,“因为我给了你‘零花钱’,你想报答回来?”
可那点钱,也算不得什么。逢年过节,母亲那边的亲戚小孩,他给出去的,要比这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