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芽慢慢融入三年级的学习中时,农村的农忙也如火如荼的开始了。村小学都是要放一周的农忙假,小芽和哥哥也跟随大人上山种田。
破晓撕开黑夜的幕帘,透出一点点泛白的光,清晨的浓雾一圈圈晕染开来,小芽张开口,湿气中夹杂着泥土的土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口腔。小芽搓搓手,夹紧了自己的衣服。
爸爸已经给老黄(黄牛)套上了牵引绳,架子车上也装好了农具和化肥,只等妈妈给猪煮好猪食就可以上地里种洋芋。
“小芽,快叫你哥出来牵住牛,我去把耙子拿上,敲土疙瘩。”爸爸对着小芽喊道。
“好”,小芽说着便往屋子跑,哥哥正在灶火旁拉风箱。
“哥,你别烧了,妈妈说猪食够了,快走上洼上种土豆,爸让我们赶紧,还要去找耙子呢”。
等一家人准备好,妈妈还拿了两个丑丑苹果,又用军用水壶装了一壶水,拿了几个煮洋芋和几张饼,顺带薅了几把刚冒头的小葱头。就要上山了。
在那个年代按人口分土地的年代,小芽家只有四亩地,今天要去的就是山林上面开垦出来的林地。
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地里。这时天空堪堪大亮,山顶的雾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爸爸把老黄拴在田坎旁的大树上,让先吃草。
随后拿起铁锹把先前运上山的猪粪牛粪均匀的扬在地里,增加土地的肥力,小芽太小了,只能看着爸爸妈妈一铁锹一铁锹的扬起落下。小芽心里难受得紧。
想起高中县城上学的那段时间,见到了城里的繁华,开始有些虚荣心,每次回到家闻见猪屎都觉得恶心,心想为什么不能生在城里。更讨厌农村的旱厕,一到夏天各种虫子,臭气熏天。
每当同学问起,总会说我家不种地,都没见过牛呀,我爸妈都在打工,谁还种地呀,穷死了。
可现在看着眼前奋力挥舞铁锹的父母,小芽内心坚定的告诫自己:一定要有出息,不让爸妈这么苦。
贫穷和苦难只会让小芽更加努力。
花了近一个小时忙完,下来就是爸爸犁地,妈妈继续一篓子一篓子的散化肥,妈妈背着篓子走在前面一把一把散化肥,爸爸鞭子抽着老黄开始犁地。
终于地犁好了,终于到了小芽上场的时候。刚犁的地有一道一道的沟,需要平地后才可以种洋芋。于是需要另一种农具,柳条编织的僵,僵轻了沟平不了,这时农村一般会让小孩站在上面增加重量,而小芽是个不错的选择。
爸爸在前面牵老黄,小芽稳稳的站在僵上,一手拿鞭,一手牵牛尾巴。小芽觉得自己是个女将军,威风凛凛。尤其挥鞭抽老黄,顺便嘴里喊着“驾,驾,吁吁”的时候。
终于所有的准备工作已完成,剩下的便是开沟种土豆种子。
爸爸在前面挖坑,小芽和哥哥丢洋芋种子,妈妈在后面填坑,一家人配合的很好。
下午三点这块地终于种完了。小芽和哥哥蔫蔫的靠在树荫下,爸爸妈妈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完了。小芽舔了舔自己有些起干皮的嘴唇,看着爸爸妈妈一样的嘴巴,小芽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在农忙的几天里,小芽都是跟着下田,擦黑才回家,吃完饭倒头就睡。妈妈坐在炕沿上,看着睡着打呼噜的两孩子。摸了摸孩子的头,叹了叹气。
“孩子爸,不行今年咱们把孩子放他奶那边,现在到麦子黄还有四个月呢,咱们去镇上的砖厂打会工,买完肥料家里没多钱了。”
“嗯嗯,可以不然也没啥干的,这两天把这两个崽子累坏了,明天给杀了鸡补下。荷花,我没本事,让你跟娃受罪了。”
“你这说的啥话,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现在能吃饱了,有啥不满足的。”
小芽迷迷糊糊间,爸爸和妈妈交谈声传入,但真的抵不过瞌睡,翻个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