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固执的方元,宋吉祥瞬间怒了:“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杀了他你自己也完了!”
听了这话,对面的人竟然勾起唇角,却不像在笑,神色依旧阴戾:“那样最好,你身边就一个麻烦都没有了。”
“草!”宋吉祥重重的骂了一句,“现在还他妈跟这矫情!”
方启明知道宋吉祥与方元之间的恩怨,也知道方元一直没能求得原谅,他以己度人,想到若自己是宋吉祥,怕是恨不得见方元去死。因而见宋吉祥怒了,他便怕他坐视不管,任凭方元处置自己。
方启明破天荒的为方元说起了话,只求勾起宋吉祥对方元的恻隐之心,阻止他行凶,也算救了自己。
“是我不好!”他忍着痛说,“不应该在你母亲刚刚去世之后就将你弃养;不应该将你养了多年的那只兔子扔给厨房;不应该将你从你母亲的墓碑前赶走,勒令你再也不能去祭拜;不应该出钱让闻军一直看着你,让你连走出那个小城的机会都没有;也不应该让他们偷改你的高考志愿,为了羞辱你把你送进大专去学汽修。”
男人顿了顿,方元的神色太过渗人,他的眼尾压着一抹红,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咬紧的牙关似乎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磨牙的声音,像是被掀了陈旧的伤疤,方元重新又疼了一次,怒了一次。
方启明别开眼,不去看方元冷得像一把凌迟之刀的目光,他咽了一口唾液继续说:“千不该万不该,我不应该在你重新参加高考时,找人偷偷在你口袋里放了作弊的工具,害得你三年之内不能参加高考。”
方元蓦地高扬刀柄,扼着方启明脖子的手用力收紧,他眼底寒光乍现,杀气四起,目光冰冷如薄刀,声线低沉得宛如人间厉鬼:“你知道你最不应该是什么吗?就是你动了宋吉祥!本来我也不想对你赶尽杀绝的,让吴媛莉那种女人敲诈你一大笔钱也就算了,可你偏偏作死,找人动了宋吉祥。”
“你说得对,像我们这种人只能为自己心尖上最重要的东西拼命,你如果搞垮了万吉,我可能只会感叹技不如人,但你动他,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了!”
方元抬起头看向宋吉祥,见他目光如炬的注视自己,眼中隐隐压着万般情绪。他微微一笑,说道:“吉祥,回去吧,别让方启明脏了你的眼。以后再找对象睁大点眼睛,别再遇上我这样的。”
“方元,你他妈天生就是来折磨我的!”宋吉祥忽然将手中的铁棍一扔,长臂一沉,一把小刀从袖口划入掌间,他手握刀柄,趁方元愣怔的档口,快速靠近相持的两人。
“既然你要一定要杀他,那我来杀!”
刀子扬得比方元高,落得比方元重,瞬间就要刺入方启明的皮肉!
“不要!”方启明和方元同时出声,只是方元的声音更加惊恐高利。
“你不能杀人!”方元用力将方启明向旁边一拉,抛了手中的利刃,抬手去挡宋吉祥的刀,自上而下重重来袭的刀子瞬间与手掌在半空相遇,吓得蜷着脊背缩着脖子的方启明尖声大叫!
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方元气喘虚虚的看着宋吉祥目漏疑惑,却见那张沉郁的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笑:“还他妈治不了你了,闻方方。”
男人收回刀,却见只是一个刀柄,并无刀锋:“弹簧刀,早将刀子收了回去。”
言罢,宋吉祥大掌一抓,就把方元抓到身边,恶劣的用两指钳住他的下颌扳起脸庞:“知道你能作,不知道你这么能作!不听话是不是?你他妈前几天在我被窝里说的以后全听我的是放屁?”
方元乖乖的被他钳着,一直没有说话,他看着男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惨白?!”
宋吉祥放开方元,沉重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刚刚撑着的力气似乎瞬间散了:“没事,咱们回家吧。”
“小心!”
一片白亮划开方元身后的空气,在宋吉祥的余光中一闪而过!男人蓦地一惊,刚刚泄掉的力气在瞬间再次并发,他翻转了方元的身子,用力将他往怀中一带,抬脚向一头扎过来的方启明猛然一踹!
方启明本就受伤,加之年纪大了,行动并不迅捷。他从地上捡起方元掉落的刀子,寒光闪闪的刀子让他心魔大盛,不顾后果的蓄足了力气向方元冲来,却被宋吉祥掏心窝踹了一脚,四仰八叉的向后倒去。只是离得太近,宋吉祥又只顾护着方元,起脚踹向方启明之前,手臂被刀尖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吉祥!”方元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没事。”宋吉祥虚弱的安抚方元,他上前一步踢开了方元的刀子,瞄了一眼在地上扭曲滚动的方启明,不爽的问道,“警察怎么还不来?”
像是回应他的话似的,几名警察从夜幕深处走来,目光在三个人身上过了一遍眼,问道:“你们哪方是劫匪啊?”
宋吉祥靠在方元身上勉强漏出笑容,贫嘴道:“政府,您一定看着我像,但真是他。”他指向还在地上装死的方启明。
警察将方启明上了手铐,又见伤了两人,因而叫了救护车。
“草,今天回不了家了,落脚的地儿应该不是医院就是警局。”宋吉祥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涣散,却依旧嬉皮笑脸。
方元深深的看着宋吉祥,几乎像要将他的样子印刻在眼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