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决定把刚才想的都安排到作文里,否则不就是白想了?她想好文章的开头,把第二段的大致意思也稍稍构思一下,就动笔写了。
——我们的校园,是世界上最美的校园。操场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旁边有几幢红砖的楼房,好像绿草地的花边……
点点把区少年宫的楼房、市少年宫的接待室和勇敢者道路、区人委的大草坪等等,全写进了文章。
写着写着,就不是原来想的了,但她不改了,一改,就等于重写,时间不够,也累人。点点顺着笔触写下去。一直到最后一段的时间,她才停下笔,又想了想。余老师说:虎头猪肚豹尾,她一直记着。结尾很重要,值得为它动脑筋。但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为这篇文章结尾了。她停下笔,抬起头,目光漫无目标地穿过窗户。她看到校门口的大树。
点点灵机一动,草草收尾:
——我还喜欢校园里的大树。我们每天都从树下走过。今后,我们也会成为参天大树。
写完作文,还有些时间多,点点想起余老师说的,好文章是改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没什么可改的。回家又认真看一遍,试图修改一些, 但还是没有。就誊写在作文本上。
我们的校园(二)
点点像平时一样,上作文课、写作文、誊清,在规定的时间里交作文。准备交作文的时候,却忐忑不安起来。因为直到这时,粗心的点点才突然想起,这篇作文和平时不同。
最近语文课上正在学列宁小时候的故事。列宁读小学时写作文,老师规定两个星期交,列宁就在这两个星期里天天修改作文,直到字迭字看不清原稿,誊清一遍,然后再改。
学习这篇课文,余老师强调说:好文章是改出来的。要大家像列宁一样,精益求精,反复修改。为了防止学生偷懒,余老师还规定,以后交作文本的时候,把草稿一起交上,她要检查谁偷懒谁认真。
点点对收作业的赵慎莉说:我下午交。还要看一遍。
赵慎莉同意了。只要这一天放学之前交,都不算晚。
每个课间休息,点点都静静地坐着看作文草稿。她打算作一些修改,越多越好,然后午休时再誊一遍。她盘算了一下,还来得及。
可是一上午很快过去了,点点只在草稿纸上修改了一个标点符号。她习惯了先想后写,写完了就觉得没法改动了。要改,除非重写。可是重写,也不符合余老师的要求,并且也不一定写得比原先的好。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
点点的作文草稿甚至比正式作文还整洁。因为打草稿是全神贯注的,一旦写错,随时会发现,随时改过来。改的时候,点点用笔在错别字上斜斜地画两横,老师改作文时看得出,但粗一看卷面,还是很整洁的。这是点点的创造。她发现余老师在批作文的时候,并不是特别在意卷面上错别字,只要改过来就行。而在誊写时,点点则心猿意马了,常常会受身边正在发生的事的影响,有时还会为一句成语联想出一段故事。
余老师没有在意点点干干净净的草稿,反而表扬了点点的文章,说立意高。
后来又写了一篇作文,记人的,题目是《朋友》。点点没写班上的同学,她想班上的同学余老师都很熟悉,很容易看出破绽。她写了焦年珍。焦年珍是小英雄,为了救人自己牺牲了,最近,学校里号召大家向她学习,大队报、宣传栏、还有各班的墙报,贴满了她的事迹。写着写着,点点像认识了一样,她的衣着言行、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似的,越写越顺畅。当然,点点没有忘记题目是“朋友”,她为自己安排了几件事,时时想起焦年珍这个朋友,是朋友的榜样和劝慰让点点受益无穷。
第三次作文课上,余老师把点点的作文当作范文在全班宣读,然后宣布了一个消息:樊点点写作文可以不打草稿。
点点很意外。她一直还在担心干干净净的草稿会惹余老师生气,说不定哪天会当众批评自己。
同学们很高兴,有些在暗自推测这个决定什么时候可以惠及自己。余老师像猜透了他们的心思,说:樊点点的作文可以不打草稿,是经过年级组集体讨论同意的,再交给校长亲自批准。年级组每个老师都仔细看了樊点点的作文和草稿,一致认为,再抄一遍是浪费时间。
说着,余老师把点点的草稿举得高高,让同学们看。点点字虽然写得不好,但有一个特点,每个字大小、间距、用力都很均匀,远远看去,确实很整洁。
余老师强调:其他同学还是要打草稿,还是要反复修改。
点点很感激余老师,这么一来,写一篇作文几乎可以省下一半的时间。
集体荣誉
马上要上台演出了,秦万余和林娅却还争执不下。秦万余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这时更加怒冲冲地往外凸,直瞪林娅,说:这是集体荣誉,你懂不懂?你不能因为个人的臭美,影响集体的荣誉。
秦万余一边说,一边舞动着手里浸渍了墨汁的毛笔。
林娅不说话,像平时一样,温文而安静,但坚持着,脸庞不时左右摆晃着,不让秦万余的毛笔戳上来。
秦万余继续说服林娅:你是主角。你不化妆怎么上台。一上台,就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