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琪来的比慕夜臣想象中还要快很多,“你,……”
心中所集结的千言万语在面对着慕夜臣那苍白的面容时,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有事情?”
慕夜臣转身的动作很是干脆利索,语气淡淡然中带着几分疏离的味道。
“我……”
又是支支吾吾的味道,垂着头的安若琪紧紧的攥着放在身前的双手,用力的揉搓着,好像要搓掉一层皮一样,她知道,她不该这样莽撞的冲到公司里,可是双脚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她控制不住。
“你真的快要死了吗?我不想你死。”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久到了包括南冰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安若琪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温映雪却是出口了,将刚才那句想讲的话讲完了。
“我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慕夜臣缓缓的迈步,朝着温映雪走近了几步,悠悠然的开口,声音冰冷中似乎还透露着几分的异样。
安若琪仰起头,是那样正大光明的正视着慕夜臣那双冰冷的眸,“我会很开心,如果你活着,我会很高兴,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只是伤心难过。”
她嘟着嘴,说的很是坦诚,肯定的眸光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她只是知道,她想这样看着他,永远都是。
“那,”
慕夜臣的声音淡淡的一停,还是那样的望着安若琪,望着她那执着的样子,“若琪,”
冰冷的唇中透露出来的声音很柔,是有很久他没有这样的喊过安若琪了,至少在安若琪的印象中那好像是只有记忆中才存在的东西了,事实上,他也很久都没有跟安若琪说话了。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安若琪看来,慕夜臣好像一直都是将她当做是那根本不存在的透明人,进进出出跟她讲过任何的一句话。
她依旧是望着慕夜臣,眼睛一眨都不曾眨过,好像是在等待着慕夜臣的下一句话一样。
“我们做个交易吧。”
款款落下的话语,安若琪不解的眨眼,咬咬唇,“什么交易?”
“我接受治疗,你来当我的保姆,就到我死的那天为止!”
“好!”
安若琪没有任何的犹豫,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下来,在远处静静听着的南冰也松了一口气,先生总算是接受治疗了。
保姆也好,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转身时,安若琪在心里弱弱的想着。
让她以为自己根本就不重要,我也只能用这样的身份留下她了。
那一刻,她不知道的是,慕夜臣是这样想的。
说是同意治疗,南冰立马就去安排了,打电话请来了国外的专家们待命,就好像是在执行着一项艰巨的任务一样,事实上,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做的最为重要的一项任务了。
“这段时间,我可不可以喊你大叔?”
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慕夜臣,安若琪弱弱的问着,他也只是轻轻的点头,“好,随你。”
化疗的日子到底是有
多么的痛苦,安若琪不是不清楚,每次看着慕夜臣那苍白的脸色时,她总是忍不住上前,轻轻的握住了他放在身前的大手,用那双手才能紧紧的包裹住,“大叔,疼吗?”
安若琪不喜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慕夜臣,所以,她喜欢半蹲在慕夜臣的身前望着那双曾经让她躲闪不及的双眸,很是柔和的开口询问着。
她的声音柔的就好像是窗外那吹过的风,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夏日气息,吹的人心头发痒,而她没有感觉到每每这样的时刻,慕夜臣的心总会抽动一下,有些疼。
他转而迎上了安若琪的视线,平平的眸子中已经退去了那丝的凌厉。
疼,很疼,可是不是被那仪器弄疼了,而是被这个蹲在他身前的女人,她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善良,那样的体贴,那样的爱他。
他的眉轻轻的皱起,那样想着,另外一只手臂已经不自觉的抬起,而后缓缓的下落,在马上触及到安若琪那温顺的长发时却是戛然而止了。
咬咬牙,他始终都没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