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白云内,只要有大一点的事发生,就会从各种渠道,传到自己的耳朵,自己也是“千里眼”、“顺风耳”。
刘红专正在气头上,韩春也不敢在门外和梁和木嘀咕太久,随即进行了通报。
“让他进来!”
刘红专闷声说道。
梁和木连忙进了里间办公室,朝刘红专微微鞠躬,恭谨地说道:“老领导。”
“哼!”
刘红专闷哼了一声。
梁和木慢慢走过去,在刘红专办公桌对面站好,双脚立正,微微低垂着头,抬起眼皮望向刘红专。
“梁和木,你不错嘛,很不错,下去几年,就成**分子了!”
刘红专冷冷地望着低眉垂目的梁和木,冷冷地说道,与其说是讥讽,不如说是愤懑,恨铁不成钢。
梁和木不吭声,低着头,任由刘红专怒骂。领导正在发火的时候,真真聪明的下属,绝对不会急匆匆地为自己辩解,更不会出言反驳,那样只会更加激怒领导。领导也是人,愤怒的时候一样会失去理智,一样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
讲道理,那是等领导火气消了之后才能有的。
“你说!你到底贪污受贿了多少钱?有多少作风问题?你说啊!老老实实交代,都告诉我!”
刘红专拍着桌子,怒吼道。
“是,老领导,我老实交代……”
梁和木顺着刘红专的话头说道,挺老实的样子。
“你说,你说,你都给我交代清楚!”
刘红专气呼呼的,似乎还想拍桌子,最后还是没有拍下去,双肘伏在办公桌上,怒视着梁和木。梁和木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刘红专为官多年,带过好几位秘书,其中只有梁和木最对他的脾气,政治上的悟性最高,所以刘红专对梁和木青眼有加,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政治衣钵,有朝一日,能够上到如同自己今日一般的高位。
谁知道却忽然冒出一个李素素的日记本来,梁和木赫然名列其中,变成了**分子,至少是变成了“贪污受贿”的嫌疑人,刘红专简直要气晕了。
无论是谁,当得知自己十数年的心血,有可能毁于一旦之时,都会忍不住怒火攻心。
“老领导,您歇会,别气坏了身子,那我的罪就大了……老领导,这都怪我,放松了对自己的管理,逢年过节的时候,和下面的干部们搞一些庸俗的人情往来,收了他们一些烟酒礼品,太不应该了,我当时以为,这就是为了和同志们搞好团结,没想到犯了大错误……”
梁和木沉声检讨起来。
“你扯什么蛋?”
刘红专又是一声怒喝。
“你就是逢年过节收了些烟酒礼品?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老领导,真没有。您可以让纪委的人去调查!就是些正常的人情往来,现金,贵重物品肯定没有收过。”梁和木立即说道,语气十二分的笃定:“尤其是秦伟东到白云之后,我过节都没有收一样礼品,我用人格发誓!”
后面这段话,倒是真的。
秦伟东莅任白云,可谓是挟“雷霆之势”而来,威名显赫,梁和木十分小心谨慎,可不敢让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秦伟东手上。
“哼,你这话,鬼才信!哄你自己吧!”
刘红专嗤之以鼻。在外界眼里,刘红专是非常有学问的一个人,堪称学者型领导,公务闲暇之时,还创作了好些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是位儒者,和许多作家学者都有诗词往来,颇有文名。但在自己最信赖的下属面前,刘红专也就露出了“本相”,没有丝毫遮掩。
梁和木又不吭声了。
他也知道刘红专肯定不信,不过只能这么说,刘红专再是他的“恩主”,再对他青眼有加,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大家心里有数就是了,说出来绝对不行,都没有台阶可下了。
对刘红专,梁和木有把握,刘红专一定会想办法保他。他说的这番话,其实就是让刘红专放心。他也确实觉得自己问题不大。
果然,刘红专没有再在“贪污受贿”这个方面继续纠缠下去,问起了作风问题:“那个李素素,到底是谁的第三者?你是不是也和她有什么关系?”
“没有!老领导,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查出来我和她有关系,您杀我的头!”
梁和木立即斩钉截铁地说道,脸色非常诚恳,还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委屈之意——老领导,您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刘红专的脸色,略微和缓了一点,不过依旧是阴沉沉的,冷冷说道:“你提拔的好干部!”
梁和木便脸露惭愧之意,伸手抹了一下额头,其实没什么汗水,做做样子罢了:“老领导,这个确实是我用人失察,我被他的外表蒙蔽了。这个江大平平时看上去挺老实的,谁知道一肚子坏水,看上去道貌岸然,背地里作风败坏。区纪委已经把他带走了!”
老领导,人家已经动手了,您呐,别紧着骂我,想想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