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戈平静地看了看他,语调低沉:“可不是好地方。当年禄州避疫,强行将所有患病的人挪到几个地方,派重兵严加看守。桃源,里面就是人间地狱。”
林晗惊道:“啊,竟然如此?那桃源现在……”
“改了名字,现在叫聋哑村,人已经不多了。”
林晗不解道:“为何要叫这个名字?”
卫戈长叹一声,注视着火光,略微失神,轻声道:“患病之后,九死一生活着,也定会留下残疾。要么失明聋哑,要么手足溃烂,还有失去味觉嗅觉的,或是身患数症的。”
林晗担忧地看着他:“那桓儿你……”
“我没事,”卫戈苦笑道,“没走丢时,在家里染上病,好在是轻症,多亏了赵夫人衣不解带地照顾,侥幸痊愈。她却病倒了。”
面对当康长公主,卫戈始终不冷不热,恭敬而疏远。而他每次说起赵夫人,都会流露出些许难抑的亲昵。赵夫人应当待他极好,比亲生孩子还要亲近周到。
卫戈有些顾虑地开口:“为何突然问这个?桃源……如今里面都是些身患残疾的人,你也要去?”
林晗朗然一笑,继续写字,道:“我遥领禄州事务,总是要去一趟的。”
卫戈沉默半晌,垂着眼睛:“含宁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林晗面上一滞,才拿起的笔似乎有千斤重。卫戈捡起药粉,心事重重地起身,从堆着炭火的风炉上取了些热水,冲泡出一碗茶汤似的药水。
“这什么吃法?”
林晗拧着眉毛,身子连连往后退,捂着鼻尖,“不成,我不喝。”
卫戈吹开烟气,小口尝了尝,把药碗递到他嘴边。
“将就一回,不喝我就喂你了。”
林晗睁着眼睛,仰头盯着他。两人无声对视,当中夹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暗暗较劲。
卫戈神色自若,淡淡启唇:“你不喝,我就生气了。”
林晗一听便有些慌乱,双手捧着碗沿,一面不停观察卫戈脸色,一面大口大口地吞药。
卫戈眼睫颤了颤,心中莫名一揪。
好不容易喝完药,林晗苦得皱紧了脸,连连呛咳。卫戈熄了灯火,拉着他回床榻。帐内月光清亮,拥抱厮磨一番,林晗听见他低沉地发问。
“做吗?”
温暖的气息缠在耳廓,林晗浑身一抖,手心和指根阵阵酥麻,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扳过身子,强压在床褥间。
冰冷的吻落在颈窝里,林晗下意识拿手去推,却被抓住手腕,与他十指相扣,合契无隙。
他无力地挣扎两下,仰起了脖子,被攥紧的手指曲起又舒张,像是徐徐展开的花萼。
林晗紧咬着嘴唇,鼻息急促,从皮到骨都被痛意占据。疼,实在是太痛了,仿佛要被捣成泥,嚼碎骨头一样。他最柔软的血肉承接着暴风骤雨般的鞭挞,每撞一下,便叫他汗如雨下,四肢痉挛,如同活活从身上抽出一条血淋淋的筋络。
他泪意朦胧地睁开眼,强忍着蚀骨的痛苦,却见卫戈紧闭双目,餍足而愉悦的神情。
林晗也是男子,知道在这种事上,肆意猛烈地宣泄征伐,带来的快感远大于讨好取悦另一个人。以往都是卫戈照顾他,处处温柔心思,哪里有过如此凶狠的时候,不光是侵占,更像是要把什么从他身体里夺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