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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床上,蒙头、数羊、用四十分钟睡着。

记得以前Dudu跟我说过一个观点:一个每天洗脚的男人一定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当然,你也可以叫他老男人。我想,我现在应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男人了吧。

在我每天必经的上下班的途中,从下了公车到我的住处大约有八百米路程,如果抄近道的话大约五百米,但其间要经过一个长约二百米的小树林。林子还算茂盛,夏天的时候林木参天,几乎挡住了百分之九十的天空。地上则落叶纷纷,算不上厚,但也几乎铺满了一层地面。

这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平常很少有人经过,因此这里曾经是一个温馨浪漫的去处,由于光线相对昏暗、目光相对较少的缘故,附近居住的红男绿女们曾经把它当作了厕所和床,在此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的电影。对了,我和小艾的初吻也是发生在这里。

逝者如斯(5)

然而,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起强Jian杀人毁尸案,震动了京城,也吓跑了来此幽会的痴男欲女们,所以近来这片小树林可谓人迹罕至,一派萧瑟迹象。

这块人迹罕至的林地——后来被我称作“北京森林”的地方,有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我的快乐舞台。

每天下班经过“森林”的时候,我就开始了我的表演,主要内容是唱,用尽全身力气并且动用全身每个关节,动情地唱。一直到走出林地,其间大约持续三分钟。而这三分钟内,我可以一口气唱出十几首歌来,从比较老气的郑智化、崔健、郑钧、张楚,到最近比较热的许巍、朴树、周杰伦等等,时而激昂嘹亮、时而意蕴绵长、时而忧伤惆怅、时而愤怒乖张,气势如虹,虽然风格各异但却一气呵成,绝无顿挫断拍之感。

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是在往上飞

耳边传来的声音,似乎非常美

我没想到,我是在,往下坠,往下坠……

这是来自郑钧的一首老歌“第三只眼”。不管事实上我是不是真的往上飞了,还是往下坠了,但至少有一点,在我声嘶力竭地吼着这首歌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往上飞,飞得很高、很过瘾。

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和喷发。你可以借助时下比较煽情的三流电影里的镜头来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一个人在一个黑暗的洞|穴里被困了两天两夜,当他最后历尽千难万险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突然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前豁然开朗了,这时候音乐声轰然响起,是那种气势磅礴的交响乐的轰鸣,如狂风、如海啸,如电闪雷鸣。于是,他的身体也开始旋转起来,在忽明忽暗的暧昧的光影里,电影进入了高潮……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几乎要用“射”这个字来描写当时我的眼泪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喷涌而出时的盛况。一整天的压抑、一段时间来的压抑、来北京几年来的压抑、在那座小城家庭中的压抑,从出生那天开始一路走来的压抑……总之,全部压在我身上和精神上的坚硬如铁的压抑,都在那一瞬间被“射”了出来,或者,你也可以说是“挤”,像一个战“痘”高手把一个盘踞多年的暗疮连根拔起。

总之,对于我当时的心境来说,“高潮”这两个字简直太贴切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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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爱还休(1)

1

2004年接近尾声的时候,老段的电影终于开拍了。

这种幸福感从每次见面老段脸上兴奋的表情和手舞足蹈的动作就能感觉得到。他顺利地拿到了第二笔稿费,接近十万元,他说着截至目前挣到的最多的一次。说这话的时候,他羞红了脸,像个得到婆婆夸奖的儿媳妇,或者是在学校拿到奖状回家等待家长鼓励的孩子。

希言呢,依然是泡妞失败。在一个月内他竟然连续失恋两次,真够难为他的,那么单薄的小身板儿还要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看着他每日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惟一能做的就是陪他喝杯啤酒了。

姐姐偶尔打电话过来,说全家人很好,不用挂念。

姐夫最近升官了,成了乡政府的第三把手。他们也在县城里买了房子,离爸妈的老居很近,可以经常去打扫一下。姐姐说老房子是给我留着的,等着有一天我要回家了还住那里。

最后姐姐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啊?”

“快了快了。”我说,想也没想。

我还是老样子,独身一人。

依旧偶尔想念小艾,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习惯,隔几天我都会在脑海里出现她的影像,引起这种联想的原因很多,譬如幼儿园阿姨、黑社会、演员、类似的名字、甚至迪厅、厕所之类的字眼儿也能让我想到她。

作为后遗症之一,我时常光顾Miss迪厅,喝杯啤酒、左顾右盼,不断地跑厕所,然后直到散场,最后一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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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005年到来的时候,老段的电影引起了轰动,并且一口气拿到了好几个国内国外的大大小小听过没听过的奖。他终于熬成了“名作家”,为了这个目标他曾经不惜放弃了他的“缘分”和爱情。现在他成功了。只是成了名的老段和我一样依然孑然一身,继续在人海中苦苦追寻他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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