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聂十八在金鸡岭上,听到有人叫喊,又不见人影,以为自己碰上了山妖,心里不禁害怕起来。聂十八在小时候,听到这么一个故事:说某一处深山里,有一条成了精的大蛇,会呼唤人的名字,要是听到了,千万不能回应,一回应,那条蛇精到夜里便会寻上你,一口将你吃了,不回应便没事。
聂十八心想:别不是我碰上了这条会呼唤人名字的蛇精吧?我可千万不能回应。但呼唤他的声音又响起来,而且还恼怒他说:“小子!你耳朵聋了吗?快给我过溪来!”
聂十八循着声音望去。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呼喝自己的声音发自山溪那边草丛里,那是个只露出圆圆脑袋,长着两撇须的中年人,却不见他的身躯,便惊骇地问:“刚才是你叫唤我吗?”
那个两撇须的圆脑袋发怒了:“不是我叫你,还有谁叫你了?”
那一丛荒草生长得十分茂盛,但并不高,以一个成年人来说,不应该只见脑袋不见身子的,除非这性情暴躁的中年汉子受了伤不能动,伏在草丛中,才只见脑袋不见身体,可是看他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受伤不能动的人。聂十八疑惑地问:“大叔!你叫我过溪干什么?”
“我叫你过来就过来,还用问干什么吗?”
聂十八又想:怎么这个人这般不讲理?就是求人也应该客气点才是。莫不是他真的受了伤不能动,性情变得暴躁?要是这祥,也难怪他了。不由问道:“大叔!你是不是受伤了?”
“去你的,我几时受伤了?”
聂十八又是一怔:既然不是受伤,那叫我过去干吗?圆脑袋人怒喝着:“小子!你过不过来?”
聂十八忍着气,只好说:“好,好,我过来。”这条溪水并不宽,溪水清澈见底,也不深。聂十八一跃而过,走近草丛,打算问他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可是他一下看清楚了,不禁吓了一跳。这个圆脑袋的中年汉子,竟然是一个身不到三尺高的侏儒,手短脚短肚子大,浑身就像个圆肉球,有点像山里小孩堆成的雪人样,头是个小圆球,身体是个大圆球。就是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双手双脚给人绑在草丛中的一条短小木桩上,除了会说话,动也不能动。聂十八同情心顿起,问:“大叔,是谁将你绑在这里了?”
“一个母老虎!”
“什么?母老付?母老付是什么意思?”
“小子!你是北方人?”
“是!河南鸡公山的人。”
“怪不得你连母老虎也不知道了。母老虎就是你们北方人所说的母大虫。”
“哦?这母大虫是一个人吗?”
“不是人,难道她是老虎?老虎能将我的手脚捆绑起来吗?那不成了老虎精了?”
“是,是!大叔说得不错,老虎怎能将人手脚捆绑在木桩上的?已只会吃人。”
“小子!你有个完的没有?我叫你过来,是为听你问话的吗?”
“大叔对不起,现在我来给你松开手脚。”聂十八说着,便将猎刀拔出来。
圆脑袋一见,吼退:“小子!你拿刀子出来干吗?”
“大叔,我是给你割断手脚上的绳子。”
“不!你千万不能割断,绳子一断,我恐怕就没命了!”
聂十八又愕然:“大叔,怎么绳子断了,你就没命了?”
“你问这么多干吗?你要松开我的手脚,解开绳子不就行了吗?干吗要将绳子割断?你知不知道这是一条什么样的绳子?”
聂十八心想:绳子就是绳子嘛,又是什么样的绳子了?它总不会用金子银子打成的吧?但仍忍不住问:“它是一条什么样的绳子?”
“这是一条用老虎皮和老虎筋搓成的绳子,你割断了,母老虎寻来,她不会要了我的命吗?”
“好,好,大叔,那我给你解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