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微怔:你这是邀请我搬去你家?
嗯。宫应弦看着他,你进修和执勤的时候不能来,放假的时候,总可以来吧。
那还不如去我家近,我家离我中队和你分局都近啊。
宫应弦努了努嘴,似乎无法反驳。
任燚捏捏他的脸:都去,都去好不好,时间充裕就去你家,你要是加班累了,回家太晚,就去我家,好不好。
宫应弦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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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分局,宫应弦换了一张冰冷肃杀的脸,同事见到他,也不敢去寒暄。
邱言迎面走了过来,在俩人面前停下,双手撑着轮椅弯下身来,淡笑着看着宫应弦的眼睛:好了?
好了。宫应弦嘴唇微抿,双手也暗暗握成了拳。
此话一语双关,即是问他身体好了与否,也是问他准备好了与否。
那就准备迎接挑战吧。邱言的口吻很奇怪,混杂着无奈,嘲讽,阴郁,沉重。
先见张文吧。宫应弦抬头看任燚,你要一起去吧。
当然。
三人坐在审讯室等着,宫应弦低头翻看着张文的档案,他应该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这时候依然看得很认真,而不是在打发等待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警察把张文带到了。
张文在拘留所里被剪短了头发,但还戴着眼镜,气质神态依旧是恹恹的,个子不高,很瘦,看人从来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任燚之前以为这都是张文的伪装,毕竟他跟身份证上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长得略像,靠着打扮蒙混过关,自然要以刘海遮脸,要低眉顺眼,要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现在看来,可能他原本性格就是如此?
张文见到任燚,愣了一愣,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去,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任燚忍着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他不是警察,这里也不是他宣泄恨意和指责的地方,他怕自己一开口会影响他们审讯,所以只是瞪着张文,闭口不言。
张文坐了下来,手被拷在桌上,低垂着脑袋。
看守所的生活怎么样?宫应弦平静地问。
任燚略有些惊讶,他知道宫应弦审讯从来是单刀直入的,根本不会闲话。
半晌,张文小声说:听说监狱里会好点,比这里好。
所以你盼着能够早点庭审,早点进监狱,而且你觉得,反正自己也判不了几年,对吧。
张文不说话。
你觉得自己能判几年?宫应弦又反问道。
我不知道。张文辩解道,我自首了。
对,你自首了,还提供了不少线索,所以可以适当减刑。再加上,你说你没杀过人,你只是冒充了别人,只是窃取了一些公文档案,帮组织泄露一些消息,如果属实的话,确实好像判不了太久。
张文点头:我没害过人,我家那个炸弹,不是我放的。
你为什么帮紫焰做事?
他张文的睫毛扑扇扑扇的,其实他相貌算得上俊秀,若不是气质卑微,收拾一下可以变成一个帅小伙,他看得到我。
别人都看不到我,他看得到,别人都觉得,我干不了什么,他觉得我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