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极近。
桓崇郁几乎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和深静的眼眸。
他略靠近寸许,仔仔细细端详她的眼睛,清澈如水,明明也看不出什么别样的神色,不知为何轻轻眨下去时,有一丝清寂感。
怪叫人心疼的。
桓崇郁松了手不再捏她下巴,只抱着她,温声问:“祈福累了?”
乌雪昭摇摇头,道:“不怎么累。”
桓崇郁眸色渐深,嗓音微冷:“受她们欺负了?”
这可不是随口一问。
乌雪昭连忙轻声说:“没有,她们待臣女很友善。”怕桓崇郁再问,又道:“宫人们也都很好,并未欺负臣女。”
桓崇郁淡“嗯”一声,双臂微微收紧,将她抱得更牢。
淡淡一声:“那怎么不高兴?”
乌雪昭抬手,不轻不重地抵住了桓崇郁的胸膛,不愿贴近他怀中。
“臣女愚笨,不擅玩笑,请皇上以后……别再作弄臣女。”
风静沙止。
郑喜远在亭外,都感觉到了一股冷意,谨小慎微地屏住呼吸。
桓崇郁面色无波,倒瞧不出生气,嗓音颇淡:“你既不喜玩笑,朕以后不同你开。”
他放开乌雪昭,说:“把斋菜吃了。”
乌雪昭坐去对面,重新举起筷子。
桓崇郁果真不再同她说笑,周身也似冷沉了下来。
一顿饭吃得缄默无声。
乌雪昭已经吃过午膳,这顿小灶也吃不下多少。
略吃了些菜,饭也没怎么动,就饱了。
桓崇郁原是陪她吃的,本就没多饿,自然也吃不了多少。
才一刻多钟的功夫,两人都放下了筷子。
桓崇郁瞧着她,波澜不惊地道:“朕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乌雪昭福身告退。
郑喜打发了人去送。
他自己没敢走,折返回来,转身时瞧见天子眸色冷得不像话。
可恨知了还在不知死活地聒噪鸣叫。
这样放任帝王隐怒下去,可不是办法。
郑喜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道:“许是姑娘一下子和她们住一块儿不习惯,想着日后还要朝夕相处,有所担忧,心情不佳也未可知。”
桓崇郁冷掀眼尾,轻嘲:“朝夕相处?”
郑喜一愣,说:“毕竟是太妃选来……”
桓崇郁冷冷一笑:“太妃选的女人,朕就要照单全收?”
天子就是一个贵女都不要,又有谁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