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娘子笑笑,“我在江平郡时,手底下有十几余名弟子,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读过书,我从不觉得?他们笨,虽说?严师出高徒,但矫枉过正,未免伤了学生的自尊。”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念兰也没法驳回,便跟着何娘子坐了下来。
跟着学了?一刻钟,却发现何娘子教授的都是祭酒没讲过的东西。
她忍不住驳道:“为何男女之间不得?过于亲密,不得?同寝同榻,我分明……”
她张着唇,却半天也吐不出来一句话。
何娘子笑眯眯地侧眼问她,“公主分明如何?”
姜念兰讷讷道:“我不记得了?。”
“公主年纪尚轻,现在不懂,以后总会懂,所以我才要?教导公主,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见?她理解得?并不通透,满眼茫然,何娘子继续道:“我随手给公主举个例,您和太子殿下兄妹感情深厚,是可以比旁的男子更亲近些,但也得?止步于礼法前,这世间的流言蜚语总是指向女子,男子却能置身事?外?。皇上将来会给您觅得一个好夫郎,您只有和夫郎,方可破这则礼法。”
姜念兰一知半解,眼帘耷拉又抬起,何娘子点到为止,任她自个儿去琢磨。
一下午的时间便如流水般划过,何娘子的教学方式温和,姜念兰听得?舒服,只是几个不敢苟同的观点憋在心底,并不托出。
夕阳西斜,姜念兰时不时地往窗外看一眼,似乎在找什么,何娘子看出她的分神,合上?书页,道:“太子殿下现下不在行宫。”
姜念兰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失望下来,问道:“哥哥去哪儿了??”
“太子殿下晌午来过,但那时公主还未醒,太子便去了?城南太安庙,为公主求平安符,天?色已晚,即便太子赶回来了?,你们二人也不能见面。”
“为什么呀?”
她总记得?,从前的她似乎不分昼夜,只要?想见?哥哥,就能立刻见?到。
何娘子扣着书简,“方才我才讲过这段,公主这么快就忘记了?”
肩膀耷下来,小娘子的精神气都比方才萎靡了许多。
吃过晚饭后,何娘子让下人提了浴桶进来,姜念兰泡在热乎的水里,浑身筋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虚空感,雪花般残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沐过浴后,何娘子往香炉中添了新的熏香,淡雅而不刺鼻,吹灭几盏烛灯,说?道:“这是我为公主特制的熏香,能在梦中留有意识,公主底子差,要?想在短时间内识文断字,此香能助公主事?半功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