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礼是生意人,待人处事自然不差,周母之所以絮絮叨叨,因为不管他几岁,在妈妈眼中都是孩子,免不了多说几句。
说着说着,周母说到孩子的事,和阿杏没有结婚,不好弄出孩子,悠着点。你不要让阿杏吃避孕药啊,知不知道?
周霆礼不愿长辈来管二人的房事,我有做措施,不会让严杏吃药的。
周母说那天她和阿杏视频聊天,严杏脸有些圆,她解释说自己浮肿了,周母隐约看她身后的床头有个药瓶,像是某个牌子的避孕药,那个牌子的避孕药就有浮肿这一副作用。
这事听得周霆礼诧异地扬眉,敛下神色,在周母面前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妈,你看错了。那个药瓶我是知道的,是严杏的维生素。她浮肿是因为那几天她赶程序上线,天天加班到十点多。
周母哦了一声,阿妈不该管你们这些,以后不说了。
周霆礼没说什么,心想严杏真的在吃避孕药?他有做措施她是知道的,凡事不能乱想,周霆礼甚至胡思乱想到了莫不是严杏在外边有狗了?
在南市蛋挞店的办公室,吴牧之的老巢,坐在老板椅上的周霆礼看了半日,拧起浓眉:又乱又杂,不分主次,南市这边的财务吃干饭的?
吴牧之面上讪讪,他随性了点:又不是要上市,你我有钱赚,差不多就行了。
周霆礼什么事都能随意,唯独账目不能瞎混:你怎么样,下面的员工就怎么样。以前厨师删数据那事还不吸取教训?我不是救火队员,不能随叫随到管这堆烂事。
话到这里,吴牧之敛了玩世不恭的神色,和周霆礼一起翻看账目,商量着怎么改善。
周霆礼知道吴牧之不拘随性的性子,这性格有好有坏,坏处显而易见,但是小资和网红那套他玩得转,信手拈来,蛋挞店走红不是没有道理的。二人一严一松、一张一弛,才能合伙这么久。
到了晚上饭点,南市一帮兄弟为周霆礼接风,约在附近的西北菜馆。
吴牧之对周霆礼的转变有切身体会,订婚了,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身上不怒自威的架势愈足,应该是责任所致,身上靠谱和持重的气质更加明显。
吴牧之想,如果他是女的,就找周霆礼这样的。心思一转,他为自己开脱,以前他帮着米娜追回周霆礼其情可谅,毕竟这么好的人错过难找。
盛夏夜风燥热,西北菜馆包厢内空调运转,周霆礼笑着,和勾肩搭背的兄弟碰了一杯,往日读书相处的情谊历久弥新,不掺杂质的兄弟情。
男人的席间,女人是永恒的主题,有人说:他和杏妹妹是对门,不然以他的性格,女生都不知道怎么突破,把他泡到手。
周霆礼浅笑着摇头:不是她追我,是我追的她。他对自己能和严杏订婚这事很自傲,笑得春情荡漾:她很难追的。
有人往周霆礼胸口捶了一下:笑得真骚情,什么时候造人做爹地啊?
芜湖!有人想听故事:你追她?是什么样的人呀?靓不靓?辣不辣?做什么的?
桌上两三个见过严杏本人的,吴牧之回想了一下,杏妹妹真不错的,有时乐呵呵的挺招人喜欢的,很白,和阿礼很搭,阿礼下了很大一番功夫追到手的。
一顿饭吃完,满桌狼藉里,三俩散尽,阿达往酒杯里弹了一下,杯中一连串气泡冒上来,他递过来一杯酒和周霆礼干杯:阿礼,等你结婚那天,兄弟送你一份大礼。
周霆礼不疑有他,仰头喝下。
吴牧之和周霆礼在南市的家住得近,他顾着在手机上叫代驾一起走,一转眼的功夫,周霆礼已经趴俯在桌上,他看起来很燥热,说这家菜馆空调垃圾,要出去吹吹风纳凉。
吴牧之觉得不对劲,恍惚间一抬眼,隔着菜馆的落地玻璃,捕捉到对面马路牙子上站的女人,隔着穿梭的车潮,米娜施施然站在那里等自己的战利品。
吴牧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去拍周霆礼微红的脸,阿礼,阿礼,醒醒。
阿达拦住了吴牧之,米娜来了,她会照顾他的。我们走吧。他嘿嘿一笑,阿礼的女人缘不错呀。
米娜已经推开包厢门婀娜地走进来,歪着脑袋瞧吴牧之:牧之,你走吧。她轻轻抚上周霆礼的脸:霆礼订婚了可又怎么样?我愿意无名无分跟着他呀。
米娜和阿达勾连对周霆礼下药,发现这点的吴牧之简直暴怒,猛地拎起阿达的领子攥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下,你真是有病!他指向米娜,对阿达吼,她癫你跟她一起癫?阿礼都订婚了,你还搞他?一起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阿达被打得偏过头去,松开他的吴牧之不想多待,搀起昏睡的周霆礼:阿礼,我们走。我送你回家。他冷眼瞪着二人宣告:今天没人敢动你一下。
米娜怎么能容忍到嘴的鸭子费了,拦住吴牧之开启怀柔模式,牧之,这件事跟你无关,只要你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行了,都是我鬼迷心窍地想睡霆礼。挤出眼泪的她哀着嗓子,牧之,你走吧,我真的没办法不想着霆礼啊,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求求你
吴牧之对米娜的眼泪是没有抵抗力的,偏过头去,
吴牧之强调不喜欢严杏这类型是真的,因为他喜欢的类型是米娜这款,要不是她是他弯弯绕的亲戚,要不是大学时她和周霆礼拍拖,他会追求她。
面对米娜氤氲含水的眼眸,楚楚可怜的面容,吴牧之有些动摇,他想松开搀扶周霆礼的手,可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说了出来,米娜,今晚把阿礼留给你,你得偿所愿,你倒是不可怜了,严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