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的时候我就差不多醒了,脚步虚浮着向羽生结弦祝贺了一番,总觉得有几分灵魂出窍的错觉,故而洗过澡就早早上了床,但是真等到我陷在绵软的被子里时,却发现自己忽然睡不着觉了。
巴黎圣母院身上的十字架反射外面街头的灯光发出一点一点的光芒,他本人抱着胳膊靠在墙边,脸色说不上太好——我想一个是因为他可能现在不是一般的虚弱,第二个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心情似乎不太美妙。
“你再给我点时间”我闷声闷气地开口,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我可以克服的”
他歪了下头,似乎是诧异了,又好气又好笑地扶住了额头,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找回语言功能:“为什么要克服呢?这件事并非你的错啊”
而且,以她的性子,真到了克服并且完全不在意的那一天……估计也已经不会再爱他了吧。
只有爱的存在才会让人妒忌啊。
他还要说些什么,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人悄悄探了个头进来,看见我直起身子的时候一怔,啊呀一声:“还没睡啊……”
我挑了挑眉,怀里抱着噗噗揉了揉,不是很明白他这幅做贼样:“你做什么?”
羽生结弦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双手背在后面朝我走近了,他刚洗过澡,一颗脑袋毛茸茸的还沾着水汽,像是什么正在傻乐的小狗。
沉甸甸的东西挂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勉强在黑暗里看出是金牌的轮廓,不由得有点想笑:“给我干嘛”
他低头,在我额前亲了一下:“因为想给你戴就给你了呀,这又不需要什么理由”
“明天跟我一起进后台吧”他坐下来和我平视,床垫软软的陷下去一块,呼吸凑的很近,声音也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在观众席上我怕找不到你,人太多了”
我看着他,心脏忽然柔软地陷下去一块,没好气地笑起来:“这也怪我啊?”
“不是这个意思”他挠挠头,思索了一下,说话牛头不对马嘴,“我明天的表演滑很好看的,之前在冰演上表演过但是因为现场不能拍照所以你应该没见过呢,还有就是……在最后的fal和真央有一个合作”
我沉默了一下,上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样说的话我会觉得我很不讲道理呢……嘛,我知道的,保证不会介意的”
“抱歉,但是花滑方面的话肯定是免不了合作的”他凑过来亲亲我的嘴唇,语气柔软得像是在哄什么闹脾气的孩子,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我知道的”
说起来,让我去后台真的没关系吗?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有些拿不准要不要告诉他今天碰到的人。
后来事实证明我的猜测真的没错,羽生结弦真的没有想到一件事——长野川翼是这次比赛的急救医生。
被邀请去参加采访的时候他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由美妈妈和长野川翼正在交谈着,时不时发出一点轻轻的笑声,我则是站在妈妈旁边皱了皱鼻子,有点感叹——原来是我小看他了,看来不去当儿童医生也可以,毕竟对于年轻女性他也依然很擅长获得喜爱呢。
长野川翼,一如既往地是个可怕的万人迷。
还记得我小时候喜欢去找他玩,经常能碰见各种小姐姐给他塞情书递礼物,他这个人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就是和白开水一样温和无害的,所以看到他拒绝人那种温柔又无奈的神情时我真的并没有太多意外。
只是很不理解——为什么被拒绝了那群女的还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啊。
好可怕。
他的采访是和浅田真央在一起的,观众席上反而能看到直播的内容,我等在旁边时不时点一点头,颇有点无聊。
“那个,可能有些唐突了”长野川翼低下头来看着我,依旧礼貌又得体,“可以稍微占用你一点时间吗?就趁着羽生在采访这个空隙就好了”
我啊了一声,抬起脑袋:“怎么?”
“是这样的,我在大学辅修了一门运动康复学,所以想研究一下射箭运动员的身体损伤大多出现在哪里”他说着,就抬头看向由美妈妈,“请问方便吗?”
由美妈妈略微迟疑地点了点头,转过来问我:“你怎么想呢?”
我歪了歪脑袋:“一会儿表演滑结束吧,比较有时间”
还可以找到理由躲掉看fal的表演——诶,还挺不错的。
长野哥哥笑了一下,像是温吞的金毛大狗:“好,那一会儿我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