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打蛇打七寸,快狠准。
“孤王不杀你,所以总有人说孤王心慈手软,留着你这个祸害注定是个后患。可你不也一样,为了护住你皇兄守住楚国连孤王这个敌人都舍不得下手,还与之同床共枕形影不离。说起来,孤王是个笑话,你楚怀珉也是个笑话。”
两个‘笑话’现在还亲密抱一起就更像一场笑话,百年千年之后足以笑掉人大牙。
不过这没关系,秦王从来不关心后世如何评说。
威逼利诱到最后,她眯眼,祭出霸道王威:“孤王说了这么多,就问你一句话,换不换?”
楚怀珉一直默默听着,这时垂眸迎上她不善的眼神,只一句:“不换。”
前有狼后有虎,前路当真险之又险。
“这桩生意绝顶是个好买卖。”话到此她顿了顿,到最后楚妃娘娘竟然也学秦王偏头对着她耳朵回吹冷气,“可惜我无福消受。大王您说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无福消受也得受着呗,谁叫绝世美人杀又舍不得杀。
到此交锋完毕,秦棠景只好叹气,不重不轻咬她下耳垂,“犟驴,你会吃大亏的。”
楚怀珉一记浅笑迎送,“大王顾好自己才是。”
话完旋即眼一斜,案桌上那首诗昭然入目。前后字迹虽不同,却承上接下相契默合,默念起来齿间半点不留香,每一字好似洇着血。
秦棠景还没开口,这时有人急匆来报:“大王。大公子在宫外已等候许久,今日还出宫么?”
差点忘了正经事,她抬手,“出,叫他等着。”
侍从应声退下。
亭里两人这时仍然保持抱一起坐姿不变,红衣与白衣紧密相缠,好一个倒凤颠鸾冠宠后宫!陈浩回转就见这幕,气到眼花脑昏打跌,狠踹了一脚无辜花盆发泄。
紧跟着破碎声音突兀震响,一下子吸引两道视线。
“臣看见一只蚂蚁不自量力吞食巨鼠,没忍住便把它踢死了。”陈浩躬身,面无表情禀告。
“踢得好!”秦棠景先鼓两下掌,接着挽住楚怀珉那把纤柔腰起身,最后抽出腰间配扇,“蚂蚁就是蚂蚁,巨鼠面前的蝼蚁,不自量力的确该死。”
“大王英明。”陈浩收到主子眼色,忍着再踹花盆的冲动。
而那厢折扇啪一声打开,秦王清逸秀雅,摇着她的玉扇立现风流倜傥,牵着楚妃娘娘步步走下台阶。
路过陈浩时略停了停,又啪地一声收起折扇。
“护主是好事,护过了可就不是好事哦。”语气温和,动作可就不怎么善良,秦棠景拿扇重重敲了敲他的肩,语锋立刻一转,很不仁道地嗤笑,“孤王与自己爱妃亲热,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你气个什么劲,边儿呆着去,不许跟随。”
这话刺耳,挑衅十足。
陈浩忍了又忍,终于在她们走远之后忍无可忍,将院里花盆统统踹了个遍。
骄阳高悬,晴空万里,果然是个出行好天气。
一行人到宫外已是午时。
“大王,咱们这次玩点什么。骑马射箭,斗鸡投壶,或者听书看戏?”秦大公子搓着手跟前带路,仍是那张憨厚脸,笑起来有些傻,言语之间可见没少玩,不是一般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