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头压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身子稍稍向冲浪板后部挪动,冲浪板的前部终于渐渐抬起。但他不敢往后挪动得大多,否则,他知道,他就会从浪肩上向后滑下去,那后面赶上来的巨浪同样会把他打得粉身碎骨!他必须在这个泡沫浪花的顶巅保持平衡,尽管这种平衡发发可危,随时都可能被打破。
当山似的浪头开始在他身下下降,他也随之下沉,并继续保持着冲浪板的平稳;高山变成了小山头,最后变成了泡沫堆;由于海岸的阻挡,势头已经消失。在飞旋乱转的泡沫中,冲浪板靠着惯性像脱弦的箭一样向前滑行。接着,冲浪板猛然一震,开始向前曲折滑行——这时,约翰尼发现,他低头看到的不再是流动的海水,而是静止的沙滩。
几乎同时,两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把他拉起身来。四周人声鼎沸,但大海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他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真是个发疯的小傻瓜——活着算他运气——不是我们当地的孩子。”
“我很好,”他低声说,双手一摆,挣脱了抓住他的人。
约翰尼转身回望大海,看看大海上是否还有斯普特尼克和苏西的影子。刚才在危急中,他已把它俩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看到排山倒海的巨浪,汹涌澎湃,浪花飞溅,向着他冲来。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所赶的浪头的威力,真感到后怕。这种经历,没有人想再尝试第二次;他竟能活下来,真是运气!
想到这儿,他腿都软了。他坐下来,双手紧紧抓住泥土——澳大利亚在欢迎他!
第二十二章
“现在你可以进去了,”泰西护士说。“不过,记住,只能呆5分钟。他身体还很虚弱,他还在生你前面去看他的人的气呢!”
约翰尼了解泰西指的是谁。两天前,卡赞太太来到了海豚岛,“就像一队哥萨克人来到了海岛。”有人这样描绘她的到来,这当然有点夸张。她竭尽全力,要教授立即回莫斯科治疗。但泰西坚持要教授留下来。教授自己也无论如何不愿离开,这使卡赞太太大为恼火。即使如此,他们也许还无法使她轻易改变主意。幸好每天从大陆飞来的医生坚持说,病人一星期内不得走动,这才打消了她的主意。现在,她飞到悉尼去作文化观光了——那儿确实有不少东西值得参观。她说,一星期后准时回岛。
约翰尼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开始,只见教授床上到处堆满了书,根本看不见教授。此时,教授正埋头读书,也没有发觉约翰尼已进来。至少一分钟之后,教授才发现约翰尼站在床边。他急忙把正在看的书往边上一放,伸手与约翰尼握手表示欢迎。
“见到你真太高兴了,约翰尼。谢谢你所做的一切。你冒了好大的险啊!”
这一点约翰尼倒不想否认。一星期之前,他从海豚岛出发,也没有料到他会冒这样大的险。也许,当时他若知道的话……然而,他成功了,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我很高兴我去了大陆。”他淡淡地回答说。
“我也很高兴。”教授说。“泰西说,红十字会的直升飞机正好及时赶到。”
接着是一阵长时间的令人尴尬的沉默。然后,教授又开始说话,语气比刚才轻松多了。
“你喜欢昆士兰人吗?”
“噢,他们太好了——当然,过了好久,他们才相信我是从海豚岛去的。”
“这一点也不奇怪,”教授干巴巴他说,“你在那儿干了些什么?”
“哎,我真记不起上了多少次电视和无线电台——我开始感到腻了。但最有趣的还是玩冲浪运动。当大海平静时,他们带我出去,并教会我各种冲浪技巧。”接着,约翰尼又自豪地说,“现在,我是昆士兰冲浪俱乐部的终生名誉会员。”
“太好了。”教授回答说,显然有点心不在焉。约翰尼发觉,教授似乎在想别的什么事。很快,他把他的想法讲出来了。
“听着,约翰尼,”他说,“这几天,我躺在这儿有许多时间思考各种问题。我想出了不少好主意。”
这话听来有点不大对头,约翰尼不知道教授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我特别为你的前途担忧。”教授接着说。“你已经17岁了,应该考虑考虑你的前程了。”
“你知道,教授,我希望能留在岛上。”约翰尼说,心里不免恐慌起来。“我的朋友全在这岛上。”
“这些我都知道。你的教育问题,是当务之急。‘奥斯卡’只能给你上一部分课。如果你想将来成为有用的人材,就得学一门专业,并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我说得对吗?”
“我想是对的。”约翰尼回答说,语气中没有流露出多少热情。他想,教授到底想要他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