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简平肃然道,“师叔祖虽是长辈,楼主却是藏剑楼之主,难道不该亲往拜见?”
&esp;&esp;“正有此意。”
&esp;&esp;苏简平愣住,讥笑道,“师叔祖莫说笑,您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处处构陷藏剑楼,怎有胆量再去面见楼主?”
&esp;&esp;崔述皱眉,“什么兴风作浪?”
&esp;&esp;“时至今日,师叔祖何需再多加掩饰?”
&esp;&esp;忽一人高声叫道,“师兄休与此人客气,什么师叔祖,此人叛出藏剑楼多年,处处与藏剑楼为敌,我没有这样的师叔祖!”长剑一抖,“崔述,老实缴械,随我回楼主座前受死!”
&esp;&esp;舒念隔着门板都被这二百五逗乐了——既说受死,哪有人老实缴械的,怕不是个傻子。
&esp;&esp;苏简平瞪他一眼,挽回道,“师叔祖跟我等回楼中禀明原委,楼主明辨是非,断不会冤枉于你。”
&esp;&esp;崔述低头,右手一翻,白如霜雪的掌中,多了一柄尺余长的细锥,锥体通身鲜红——
&esp;&esp;三棱血刺。
&esp;&esp;众人齐齐后退。
&esp;&esp;崔述左手缓缓拂过刺身,轻声道,“容我听听,我如何与藏剑楼为敌,又如何构陷藏剑楼。”
&esp;&esp;苏简平复又上前,“我等奉命拘师叔祖回楼中受审,师叔祖若不遵命,血战一场便是,何需言语羞辱我等?”一声厉喝,“上,结阵!”
&esp;&esp;舒念暗道这孩子真是脑子不清楚,她家阿述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构陷藏剑楼,却被他视作恶意羞辱,真是——
&esp;&esp;无语。
&esp;&esp;院内衣袂风声断续不绝,苏氏门人身位连换,一时四散开来,连屋脊上都站着人,将崔述团团围在当间。
&esp;&esp;八门锁龙阵。
&esp;&esp;诸葛八阵图演化,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顾名思义,即便是真龙入阵,亦是非死即伤。
&esp;&esp;舒念叹气,苏秀终于把最后一点温情脉脉的叔侄情深踩在足下,要与崔述撕破面皮了。
&esp;&esp;崔述负手而立,团团看了一圈,忽道,“你们,给我一把剑。”
&esp;&esp;一人冷笑,“江湖盛传小吴侯在饮冰掌下伤了脑子,看来所言不虚,问我等要剑?崔述,你怕是疯了!”
&esp;&esp;舒念大怒,推开木门,指着那人骂道,“行走江湖这许多年,头回见到你这么别致的傻子,小吴侯与你借剑,是要留你一命,你爱借不借,却只怕你肉体凡胎,经不起三棱血刺划一道血口子!”
&esp;&esp;三棱血刺划破的伤口,永不愈合,直至鲜血流尽,不死不休。
&esp;&esp;崔述看她一眼,“回去。”
&esp;&esp;“偏不。”舒念不看他,一指侧边一个团脸少年,“那个胖子,你的剑拿来。”
&esp;&esp;少年左右看了一回,“胖子?我?”气得抖了半日,忽一时腰间一紧一松,自家佩剑如生双目,直往舒念手中飞去,一时大惊,扑身便夺——
&esp;&esp;八门锁龙阵一旦结阵而成,便如一个大活人,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少年占景门,他一有动作,八门全动,一时间剑气凌厉,天罗地网,四面奔袭,往舒念而来。
&esp;&esp;舒念激得少年发怒,趁机以天珠绣球裹走长剑,原打算破他一门,占个先手,万万没想到藏剑楼剑阵如此凌厉,还未夺剑在手,眼前剑光闪烁,已是避无可避——
&esp;&esp;千钧一发间,臂间一紧,已被人一把推向身后,掌间紧跟着一空,金属敲击声响,呛啷啷一片坠地。
&esp;&esp;耳畔风声停滞,舒念惊魂初定,睁眼看时,自己藏在崔述身后,天蛛绣球连着那少年的佩剑都握在崔述掌中,地上两把断剑残尸——
&esp;&esp;崔述慢慢解开缚在剑上的天蛛丝线,“你等都是藏剑楼后辈,今日饶你等一命,回去禀报苏秀,崔述不日上山,请他安心相候。”
&esp;&esp;少年们俱看苏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