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羽若是识得瞿昙越,大概就知道阮慈是和谁学坏了,她这句话说得随意,阮慈却反省了好一阵子,自己是否被瞿昙越潜移默化,学着他那甜言蜜语的样子来骗人。虽然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她还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变化都掌握其中。
一夜无话,翌日起来,李平彦叫上二女,往青城门过去,他此时融入已深,已能看到青城门内的通路,但在阮慈看来,那城门内外并未有任何区别,李平彦皱眉道,“稍后我拿到路引,交给慈师妹,你看看能否炼化。”
一个月时间已快过去,不论是服用宝药还是随着灵力吐纳自然融入,已有不少修士试着往深处穿渡。昨日二十多人死在城外的事,也只在当时激起紧张气氛,一夜过去,已有不少胆大的修士潜了回来,在青城门附近准备行囊。
“早几日,听说已有几个盛宗弟子进去了。”李平彦在青城门住了一段日子,作为茂宗弟子,消息也灵通些,“仅靠吐纳灵气,自然融入的话,自然是吞吐量越大,融入速度也是越快。那些小宗弟子便是因为己身修为太差,若靠自己,非得三四个月才能融入,还要算上赶回岸边的时间,几乎没有时间寻觅宝物,因此只能赌上运气,增加风险,这般才能勉强不亏。”
若是以阮慈和秦凤羽的资质,也早该融入了,但她们竟然看破恒泽天本质,这令幽影居民对她们很是亲近,但也让她们和此地格格不入。阮慈有东华剑相助,还好一些,秦凤羽吸纳灵气的速度却是始终缓慢艰涩。阮慈心中其实还有一重疑虑,那便是他们往恒泽天深处行去的话,如果灵气越来越靠近旧日宇宙,对秦凤羽来说会不会成为绝灵之地。
只要是出门历险,便只能是见步行步,大不了只能让秦凤羽提前返回,或者放弃对恒泽玉露的寻觅。阮慈见几个小修士走到青城门内,和青城门内看守的幽影兵士谈谈说说,仿佛极是熟稔,不多久便各得了一枚令牌,仿佛便是路引,这几人往前走去,身形逐渐消失——在她看来,是消失在了城门中,并未出现在城门后的平地上。但李平彦看来,却是走进了青城门内的青石道路,往城门后的城池而去了。
“这八城门,其实是恒泽天城池对外的门户啊……外围的小镇,只能说是城外附郭的集市……难怪如此简陋,规模也并不大,更没有城墙。”
阮慈不由喃喃低语,李平彦也道,“不错,这些小修士用过宝药,被当成自己人看待,是以可以顺利得到路引,而我等便要各显神通了。”
说话间,一名白发修士走到城门之中,指手画脚地和幽影兵士沟通起来,那幽影兵士面露不快,做出驱赶之势,长枪掉转,指向白发修士,李平彦不由露出凝重之色,阮慈却是一无所觉,她和这层世界格格不入,自然不能察觉到气势场中的变化。
“很难打么?”她问李平彦。李平彦低声道,“至少对那人来说,应该是个难缠的对手。”
那白发修士度量之后,似乎也有相似判断,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并未放弃,而是从怀中掏出此地的灵钱,送到兵士面前。幽影兵士点算了一下钱数,又打量了一番白发修士,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随意丢给他。白发修士慌忙向前走去,很快身形也就不见。
这般生动的画面,阮慈看得几乎笑出声来,道,“怎么哪儿都有这样的事?”
李平彦笑道,“这不是很好么?否则恒泽天也不会有这么多修士来的,若是打不过守门士兵,便可用钱买路,是以这一个月来,大家都在努力杀妖卖钱。便是自恃足以打出一条路来,也可以用此地的符钱和旁人置换灵玉、宝芝钱,总是稳赚不赔的。”
他也赚了不少灵钱,本来可以直接买路,此时却道,“我先去打打看,再试试看能否多买两张路引。”
这个人情二女都是要认下的,秦凤羽拉了一下阮慈的袖子,阮慈道,“那我先把灵钱给李师兄。”
她也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若是秦凤羽可以融入,便直接给灵玉,但如果秦凤羽走到恒泽天深处,吸收灵气越来越困难,那么灵玉肯定要先紧着她用。
李平彦摇头道,“先问问行不行。”
他拍了拍衣襟,走向城门,和那兵士说了几句,便退后几步,拱手行了一礼,那兵士并不同样拱手,而是伸手在肩上拍了两下,以为致意,点起长枪,身化流光,往李平彦冲来。
阮慈不在气势场中,看两人相斗犹如隔靴搔痒,完全是一头雾水,但青城门旁其余修士,均是面露凝重之色,更有些做出防御姿态,显然双方比斗之处,传来阵阵灵压波动,已足够令人不适。
这二人飞天遁地,在青城门周围穿梭来往,打了小半个时辰,李平彦落到地上,面色有些泛白,但却还完好无损,那兵士手中的长枪却已折断,他对李平彦露出激赏之色,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上,阮慈眼尖,只见令牌颜色和刚才白发修士得到的那枚似乎并不一样。秦凤羽也细声道,“他拿到的路引应该别有用处,入城之后,说不定会被城主延揽。我听门中师兄说,恒泽天中的路引也有数种,每一种用处都不同。”
李平彦拿到路引之后,也并不离去,而是和那兵士轻声交谈,又掏出符钱,递给兵士,遥遥指点向阮慈二女。那幽影兵士也跟着看来,手向符钱抓来,却是摇了摇头,对李平彦说了几句话。
李平彦手一缩,将符钱收入怀中。走回二女身侧,失望地摇了摇头,“他不肯卖,一人只能得一张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