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朝莫天安盈盈一礼,温和地道:“你的病不能再劳累了,这样下去总会亏了根本。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比父母给自己的身体更重要,没有比活着更重要,你安心养着,照方服『药』,明日我会按时来给你诊治。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料,你是君子。”
莫天安眼睛里的星光骤然黯淡下来,笑容越发落拓不羁:“你怎知我是君子?难道你不知道我今日是刻意出演的苦肉计么?”
安怡平静地道:“我都知道,可你还是君子。”谢满棠不在京中,身处万般险恶之中,再准备得充分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她 在风口浪尖之上,却无足够的力量自保。即便为了共同的利益,莫天安与谢满棠暂时结盟,但总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让他给谢满棠制造不少麻烦,或是『逼』迫得她不得不向他求援。但他不曾,只在这一刻做了件带着孩子气的恶作剧,还是以他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没有他,她这些难熬的日子不会过得这样自在,她无法对这样的莫天安讨厌起来。
莫天安大笑出声,轻轻敲击着凭几道:“小安,小安,你不要这样让我喜欢好么?我再没有见过比你更心狠的人了。”
安怡朝他行礼,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出去。
窗外秋光正好。莫天安的眼睛却微微『潮』了,他这一生,从未这样喜欢一个人,所以他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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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送上门来了
半夜时分,几点雨落了下来,砸得窗棂“咚咚”作响。安怡举起烛火,走到窗前开了窗往外看。
天边一片漆黑,雨水特有的泥腥味夹杂着深秋特有的清冷气息迎面扑来,烛火微微晃了晃,安怡赶紧伸手护住烛火。
“姑娘,您还没睡?”兰嫂挑着灯笼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有急病患。”
这个时候能找上门来的当然不会是寻常病患,安怡道:“是谁家的?人可送上门来了?”她是年轻女大夫,为了安全,通常半夜不出诊,除非是平日知根知底、或是比较特殊的病患,病情危重到不能移动非得她亲自上门的那种才会出诊,不然就只接将病人送上门来的。
兰嫂微笑着:“送上门来了。”
来的是她一直等的人。安怡恍然明白过来,匆忙走到镜前照了照,将梳子抿抿头发,再急匆匆地擦了把脸,在兰嫂隐含调侃的目光下垂着头往外赶去。
新开辟出来的诊室里灯火辉煌,柳七和崔如卿等人安静地陪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谢满棠已经睡着了,面前还放着半碗馄饨鸡。
安怡的心软得如同一汪春水,怔怔地站在门前看着从未如此安静过的谢满棠。想到之前莫天安说他为了赶进京城,三天两夜没有睡觉,才抓到一点空闲就跑过去看她,而不是休息吃东西,还有伤在身,她却因为莫天安突然晕倒的缘故,都没来得及问他一声可吃过了,更别说为他做点什么。只能是猜着他一旦有空就会来寻她,便让厨房准备了他最爱吃的馄饨鸡,可他累到没能吃完就昏睡过去。
看见安怡站在门前,柳七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招呼崔如卿:“不是说你备了一桌好席的?还不前头领路?”
崔如卿笑着引路,小声和安怡报备:“什么都准备好了,姑娘只要吩咐一声即可。”
安怡定了定神,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既然国公爷有伤在身,那便先将人抬到榻上。”
柳七故意抱怨:“我还想着稍后来占了那张榻,混个囫囵觉,你却让他给占了,没有这么偏心的神兽养殖场。”嘴里说着,手上不停,轻手轻脚地将谢满棠扶了起来。
谢满棠立时醒了过来,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有些『迷』茫地四处看了看,看到安怡,便清醒了几分,满足地朝她微笑起来:“我太累了,没听到你进来。”
安怡心里又酸又软又甜,语气温柔似水:“没关系,想睡就睡会儿,等会儿我喊你。”
柳七夸张地打了个寒颤,拉着崔如卿出去,一语双关地道:“快别耽误了小安大夫给谢大人疗伤治病。”
安怡的脸红了起来,原本她给无数的人看过病,也曾给年轻男『性』施过针,从来都是坦坦『荡』『荡』,从未有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唯有此刻,脸颊热得犹如火烧一样,颇有些手足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感觉。
谢满棠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寒凉的秋雨秋风都被关在了门窗之外,室内安静得几乎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谢满棠并不愿意耽搁太长的时间,很快就伸手招呼安怡过去:“过来。”
安怡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就是不乐意过去,紧张地掰着手指站在那里不动:“做什么?”
“天就要亮了,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不然对你不好。除去你给我瞧病换『药』的时辰,就只剩下不到两柱香的空余,你确定你真的要在那里一直站到我走?”谢满棠表情一如既往的微微带着不耐烦,语气却轻柔得不得了,落在安怡脸上的目光也仿佛饱蘸了水,只要轻轻一戳,就会滴下水来。
安怡『舔』『舔』唇,往前走了两步,谢满棠等不及,长臂一伸就将她拉到面前,扶着她的肩头将她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对面地看着她,近到呼吸纠缠。
两个人沉默地交握着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彼此,谢满棠满含侵略地看过来,安怡厚着脸皮不甘示弱地看回去,然后忍不住赞叹一声,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如此狼狈,也还是别样的养眼。如果说平时他是凌厉的华美,那么这会儿就是放纵落拓的美。好吧,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哪怕他臭『毛』病多,也算是值了。
谢满棠被安怡炯炯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惊,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你这是什么眼神?”
安怡自若起来:“你不喜欢?”
也说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仿佛他就是一只猎物,被安怡看上了,随时准备被『射』杀似的。谢满棠严重不喜欢这种感觉,决定马上反转过来,当即往前侵了三寸,离安怡的脸不到两寸,安怡果然下意识地往后让了让,一层胭脂淡淡的胭脂红沿着她的脖颈往上蔓延,迅速染红了脸颊。
淡淡的『药』香味夹杂着她特有的蔷薇香,混合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属于安怡特有的味道,谢满棠的头“嗡”地一声响,轻轻在安怡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再往下去,他怕她觉得不庄重,怕她觉得他轻慢她,纵然他极想往下,吻上那两瓣犹如初开的花瓣一样粉嫩的唇瓣。
就好像羽『毛』在额头轻轻拂过一样轻柔,又好像春天的细雨落在额头上一样的滋润,安怡大胆地对上谢满棠的目光,轻声道:“有人和我说,你心里眼里最重要的人不是我,我告诉他,一辈子还很长,总有那么一天,我们彼此心里眼里最重要的是对方。我说得对么?”
谢满棠垂着眸子沉默地看着她,笑意在他墨黑的瞳仁深处犹如繁花盛开,一层一层地晕染开来:“你说得很对,总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心里眼里最紧要的都是我。”她那些神秘的行径,她与张、田两家说不清的恩怨情仇,都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她心里眼里有他。
莫天安算什么?那样的小把戏也好意思拿得出手,他就算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就算是心里气得要命,但他又不笨。小白脸儿懂得装柔弱算计他,他也懂得扮大度博得安怡的赞许,日子且长着呢,姓莫的小白脸儿给他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