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中,你一贯温存体贴,不是那么得理不饶人的人。”他沉吟道。
“那你错了。”白祺语气依然很温和,带着笑意调侃自己:“我一贯都是刺头,不过藏的比较好,你没发现罢了。”
江峤不由得笑起来。
他看向她含着笑意的眼睛,漂亮得似墨玉,闪着光,眼神于是越发温柔。
被他这样盯着,白祺只能撇开脸,“我进去了?”
不大想让她回去,但又没有什么可以留住她。他只能点点头,客套说道:“祝我们接下来相处愉快。”
白祺点头,伸手关上门。
江峤一直站在门前,门一关,他就被吹了一鼻子木门上的残灰,他忍不住轻咳。
边咳边抬眼看白祺。
果然,咳完,就正对上白祺的眼神,她靠着窗户,跟他四目相对。离他更远,她似乎更自在,语气更加真情实感,“我这里有感冒药,你要不要?”
拒绝的话只在舌尖上缠绕一瞬,他几乎立刻点头,笑道:“好的。”
白祺穿过窗户把药递给他。
江峤接过药,有点可惜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木门。
听到江峤走出院子的声音,白祺盖上墨水笔鼻盖,整理好文件,吹灭蜡烛,打开手机照明灯,也走出院子。
这里很冷,残冬气息浓厚,白祺把脸塞到厚围巾里,挡风。
沈居安发给她的地点在村边一个树林里,但刚刚走到胡同口,她就看见他。
他依旧站在路灯下,让她一眼可以看见。
他穿着黑色风衣,肌肤冷白如玉,身姿挺拔,他身侧有棵葱郁松树,衬得他好似遗世独立,飘飘欲仙。
这一刻,白祺忽然意识到,沈居安是个非常没有红尘气的人。
他看着太冷淡了,游离于世事之外。
白祺有点嫉妒。
她从出生起就要跟人情打交道,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红尘打滚,早早就一身风尘。
但沈居安不同。
他的家族给他提供了从一开始便站在天边的权利。
他一直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他一抬手便可以指点江山,一时恻隐之心便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比如白雅和的命运,比如朱利安的命运。
就是没有她白祺的。
白祺小跑冲他过去,伸出藏在毛茸茸袖口里的手,握了握他的,神色自在放松,问道:“难道你不冷吗?”
察觉她怕冷,沈居安也不多话,只俯身亲了亲她侧脸,牵住她的手,放到衣袋里,言简意赅道:“回车上,那里暖和。”
不说什么,白祺点点头,由他牵住,走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