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皇上?”
“是,这事,断不是臣妾安排的。”德妃语气平淡,并无辩解之意,徐徐道:“彦儿还小,朝内群狼环伺,还是太早了…”
“皇上这个时候驾崩,对谁都没好处。”太皇太后心思缜密,眼下的局势,还需尉迟暄这个定海神针好好地坐在皇位上。真乱起来,各方都是深一脚浅一脚,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老祖宗觉得…可会是沈家?”
“他沈家如今虽然在民心朝局占了上风,苦无兵权,这个时候真刀真枪拼起人头来,占不到便宜。”岚琛放着好好的岚家家主不做,非要参加武举去挣个区区五品的武职。便就是这么不遮不掩地冲着兵权,反倒让人心下不安。“岚家…素来都与姓沈的一个鼻孔出气。”
“何况,沈家怎会不一击必中,而是着几个草包打草惊蛇呢!”太皇太后探头凑近壶,手煽动者蒸汽轻嗅。
“那会是谁呢?”
太皇太后对着德妃,云淡风轻笑道:“谁最不可能,就是谁…”
“听说懿妃有了身孕…”德妃神情落寞,眼神游移不定。“臣妾这个做母亲的无能,没有好家世,拖累了彦儿皇长子的身份。”
“家世…没有家世,便是最好的家世!”太皇太后盛出半舀热茶在盏中,轻吹几下,细呷。似觉无味,蹙眉又将茶水倒掉。睨她道:“懿妃有没有那个命生下来,生出个什么东西,能不能赶上这口热茶,还未可知!”
“臣妾受教了。”德妃继续娴静地搅动着翻滚的热茶,默不作声。
“母妃!太奶奶!”尉迟彦跑进来,倚着德妃的腿,撒娇道:“郑姑姑给了彦儿一个新扎的风筝,母妃陪我去放风筝可好?”
“彦儿…你在这儿,多陪太奶奶说说话。”德妃耐心道。
“彦儿喜不喜欢风筝啊?”太皇太后轻抚着尉迟彦的额头,亲近和气问道。
“喜欢!”
“只是这次,可不能再爬到树上吓人了哦!”
“上次是母妃让我…”
“彦儿!”素来柔声细语的德妃出言喝住尉迟彦。抬眼看向太皇太后,嚅嗫道:“老祖宗…”
“平白无故地,吓唬孩子做什么…”太皇太后仍是谈笑风生,挥挥手。“去吧!带彦儿去放风筝去。”
德妃带着尉迟彦走后,郑姑姑接过茶勺的长柄,耐心熬着。“奴婢以为,贤妃娘娘有了身孕,主子又那样授意皇后,是打算放弃德妃和不得宠的大皇子了呢。”
“息兰,你觉得…德妃如何?”太皇太后心思飘忽,不答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