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受教了。”水问心有礼的回答,呵呵,这老头挺有趣的。
“恩,孺子可教也。”宿儒瞧她傲气收敛,欣慰道,“年轻人前途无量,他日御前琼林筵上也许有你一个位子。”他点头以示鼓励。
水问心轻笑:“不可能,起码我有生之年绝不可能,也许千年之后或下辈子吧。”宿儒见她狂气又起,正要数落。
“还没有哪个朝廷……”她抬手,放柔声音,一扯头巾,一头乌丝宣泄而下,以手为梳,轻拢秀发,“有可能让一个女子登上琼林筵。”神情带着三分嘲讽,三分不屑,两分娇媚,一点温文,一点闲适。水问心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效果,众人看着她,久久移不开目光,赞叹、惊艳,那刚才的宿儒瞪着自己,手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啊,谁能想到方才大批孔孟的年轻人竟是个女子,还是这般绝色倾城的女子呢。文人,这也算文人,连杯箸都拿不住,还拿什么笔啊!
“问心,你玩够了吧!你想被这帮儒酸生吞入腹吗?”玄漠小声说,天啊,那些武林至宝其实什么都不是,要是他说,他这宝贝妹妹就是个真真切切的活宝——活生生的奇珍,只要她随便出去挑拨挑拨,只怕就是一场江湖浩劫。哇!这些儒生的圣贤书是读假的吗,这么盯着人家姑娘看,都感觉不到身边的杀气吗?那两樽武林传奇要杀他们,还不跟砍白菜一样容易。
“哼,他们是有心没胆,就算有胆也没那能耐,即便是有……”水问心扬起一抹醉人的笑意,“也有人替我护驾啊!”她小声对玄漠说。“咦,哥哥,你不是说有人要为岳阳楼提对子吗,到底要等到几时啊?”朗声让所有人都听到,轻瞥玄漠一眼,反正是你拉我出来的,想算计我,那好,我就陪你们玩玩!
“开……开始……马上开始……”一管事样子的男子起身去准备。
水问心起身拉着玄漠下楼。“小姐……”一急性子的男子冲过来拦住他们,“小姐,不是要看对诗吗,为何急着要离开呢?”
“我们没有要走啊,”水问心撩撩发丝,“这男装穿着别扭,去换身衣裳不会耽搁吧?”
“不会……不会……”那些文人忙道,这样绝色的女子可不是天天能见到的,等她换好衣裳再写也行,刚好可以多想想,最好写出一副能让佳人倾心的对子来。
“如果你真心想看对子,最好哪也别去!”四无君走到她身侧,冷眼扫过所有人。
一旁的素还真也道:“是啊,不然一会儿人家都来看天下第一美人,忘了那些对子,那可对不住这静凝于次的山水风情。”
“素先生什么时候有闲心欣赏山水了?”水问心问。
“因为有人曾告诉素某,一处山水,一段风月就那么静静地凝固于天地之间,默默地等着你的到来,等待你的感知,山水就是山水,风月便是风月,要用最淡然平静的心去感受它、欣赏它。不是吗?”素还真微笑着回答。
“哎,心儿,这话有点像你会说……”玄漠叫道。
“好象开始了,我们过去瞧瞧。”四无君打断他,四人一起走入大厅。
四人在厅中转了一圈,这些所谓的儒生,有文采的实在不多。“这就叫切磋文艺啊,漠哥哥你的消息也太不切实了吧?”水问心笑着问玄漠。
不,不是吧,心儿你不会是要打我的主意吧……算了,自首的罪应该比较轻吧。“那个,也许这洞庭湖文人水平普遍比较低吧,”玄漠回答,“那,这样好了,为兄来写对子,娱乐大众好了。来人啊,笔墨伺候!”唉,我这是娱乐你啊,我的好妹妹,你的气该消了吧。
哎,真是的,我表现得太明显了吗?水问心有些无聊,玩心大减。一会儿玄漠的对子已经完成。
“四面湖山归眼底,万家忧乐上心头。”四无君吟道,轻轻摇头,这幅对子也许是比刚才的好一些,但还是入不了眼啊。
“玄漠兄的草书倒真是有些味道,”素还真赞道,“颇有草圣张旭的架势。”
“可惜,文采就差了很多!”水问心接道。
“哇!心儿,太不给面子了吧,我可是为了讨好你才写的。”玄漠哇哇大叫。
不理会玄漠的抱怨,素还真、四无君各自执笔写下一幅对子,为博佳人一笑。
“湘灵笔,吕仙杯,坐揽云涛人宛在;子美诗,希文笔,题笑雪壁我重来。”玄漠念的是四无君的对子,好傲气,好自信,好文采,这一手楷书更是写得厚重雄浑,功力十足。
“后乐,先忧,范希文庶几知道;昔闻,今上,杜少陵始可言诗。”素还真的对子及字都如他的人一样,风骨苍劲,恍若谪仙。
这两个人无论哪个都配得上心儿,玄漠刚要让水问心看看这两幅绝对,却发现水问心早已不再身旁了,这……“心儿?”玄漠环看了一周,发现水问心被几个儒生围住,急忙上去,扒开几个登徒子,冲到她身边,“心儿,他们有没有……”看见已经写了一半的长卷,玄漠把后面的话赶紧咽回去。白卷之上,上联已经完成,字迹秀逸、空灵又不失大气。四无君轻念上联“一楼何厅,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崖疆,渚着,流者,峙着,镇着?此中有意,问谁领会得来。”素还真接着念出下联,随即叹道,“好文采,素某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