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快行动我就会改变念头的!于是我冲到电话前抓起话筒拨到医院去。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罗丝修女。她对我们的处境一点也不表示吃惊,很显然她经常接到这一类电话。她确实很在行,因为一开始她就先问清狗儿的年龄、长相、毛色、身材和脾气等等。
我似乎听得到她用铅笔将这些记录下来的声音。“嗯,它的条件不错,看样子替它找个家应该不难。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它带来?”
“现在!”我回答。
抱着狗走出去时,我看了看海伦的眼睛。——幸好我当机立断,否则一切都会太迟的。
路上,它蹲坐在椅子上,用奇怪的眼睛看着我。每当有车子交会而过时,它就会失望地将头瞥向窗外。难道它永远也忘不了这件事吗?
罗丝修女是个漂亮的中年妇女。她的笑容跟我在电话中想象的一样健康。
“哦,它好漂亮!”她一接过小狗就禁不住夸赞它。
她的房间后面是一间邻接医院的小木屋。木屋外全是狗窝,和一片绿草地。
“我们先把它养在这儿,”她说,“我想它很快就会习惯的。”她打开狗窝的木头门把它推了进去。与它同寝室的室友见到新朋友加入,立刻围上去嗅着它。
罗丝修女看着草地上的铁丝网,一只手搓着下巴说:“名字,咱们要给它取个名字。让我想想看……不好……不好……嗯,这个倒可以,比普,我们就叫它比普!”
她用眉头上扬的表情看看我,直到我点头为止。“好呀,就叫它比普。”
她顽皮地一笑:“相信我,我取的名字不会差,这是我的看家本领。”
“我想象得出。这儿的狗名字全是你取的?”
“当然。”她开始一只一只地为我介绍,“这只叫宾果——它是一只弃犬;这只叫费加——才走失的;这只大狗叫贵府——它的主人在车祸中丧生,只有它幸免;还有这只叫台沙——人给车子压伤的;后面的是沙莉——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正怀着五只小狗,结果我收养了它。它是我们动物保护所的开所元老。就是因为它和那五只小狗,我才决定开一间保护所。”
我笑笑说:“真想不出你还能应付得了这么多狗。你打算养它们多久?”
“直到我为它们找到主人为止。它们资格最老的已经来了几个月?,有的才来了几天。”
“可是你怎么喂它们?这一定得花不少钱吧?”
她点头笑笑:“我卖门票展览小狗,有时候也举办义卖……反正不透支就行。”
我猜想她一定自己掏腰包,因为我从没有听过什么狗展览这回事。我时常感叹有人虐待动物,但我完全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群默默无闻的好心人在解救这些小动物。
我看着罗丝修女那慈祥的表情。我一直以为一位献身于照顾病人的护士应该没有时间去做其他的善事,可是我错了!
“非常感谢,罗丝修女,我希望有人很快将比普领走。如果需要我做任何事情的话,请随时通知我。”
她笑着说:“放心,这小子条件好,马上就会有人来领养的。”
临走前我看了比普一眼。我有种罪恶感,我竟成了它的第二代弃主——然后几天以后又是罗丝修女。希望第四代主人能养它一辈子
比普的归宿
我发现要完全忘掉那只狗实在很难,所以一个礼拜之后,我又过去看它。当时,罗丝修女正在喂它们吃东西。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比普,”她说着放下食料桶,“它昨天才被送走。你不用担心,那是一对心地善良的夫妇。他们一来就看中比普。”她把额头上的一束头发拉到后面,“事实上,这礼拜我的运气不错,贵府和费加也都找到了新家。”
“那太好了。”我停了一会儿,“我可不可以知道……比普是不是还在这座镇上?”
“当然,它还在德禄镇里。收养它的人姓潘,是位退休的公务员。我想他大概过去担任过很高的职位,因为他大方地捐了一笔钱给我们。他住在修顿路一栋漂亮的洋房里,比普有一座花园可以游玩。对了,我把你的姓名地址都留给了他,或许他会去看你呢。”
我感到无限的宽心。
“真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希望能偶尔去看看比普。”
我没等多久就看到比普了。不到一个礼拜之后的一天早上,我才下楼就看见一对老夫妇和比普坐在候诊室的椅子上。比普一看到我就咧嘴吐着舌头。我伸手摸摸它的胸口,它的眼光中立刻流露出高兴的神色。我发现它的脖子上挂了一条看来很昂贵的狗圈,那上面除了刻有它的名字之外,还有主人的地址和电话。我抱起比普,并请那对夫妇进到办公室里。
“怎么样,它有毛病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