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
随着迎战的钟声,所有的水手都用最快的速度到达自己的战斗岗位。
每一天都是新的航海纪录,**不断地更新海图,然后发现,阿德画给他的简图几乎一点都不差。**不得不从新估计这位少爷了,出海以来一帆风顺,是往年航海以来少有的,似乎一直在托少爷的福,但是现在,好运气似乎过去了,进入阿拉伯海三天,他们遇到三次海盗,一次比一次多。
**来到甲板,眼前触目惊心,十几艘大船挂着三角帆正全速驶来,按上两次的经验判断绝对是海盗。阿德和息坦相互依偎着,毫不畏惧的看着海面,见到**,阿德用平静毫不慌张的语气说:“我们开始吧!”**点了点头,暗道,少爷确实长大了。
阿德一声令下,主舰腾蛟放慢了速度,在海面上横过来,用侧面对着海盗船队,另外两船小心地靠过来,让擅长作战的水手全都跳到了腾蛟的甲板上,然后尽量的远离战场。远处的海盗船见状,不知有厉害的火炮,纷纷准备好撞角,急速驶来。海面上波涛汹涌,隐约可以听到海盗们的狂叫声。忽然,腾蛟号船侧船板一翻,十个炮口露了出来,神武大炮一起巨响,立刻有七八条敌船中弹,慢了下来,逐渐沉没了。敌方大乱,**却丝毫不敢懈怠,见敌人忙着在半海里外拯救伤员,仍不敢掉头离开,因为敌人若是加速追来,自己来不及调转炮口,就非肉搏不可了。直到海盗船全部消失在地平线外,**才松了口气。
“以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如离开沿岸,”**拿着阿德所画的地图,拉了一条直线,一直到阿曼湾,“我们横跨阿拉伯海,三个月后直接到阿曼!虽然会长时间远离陆地,但是一定没有海盗!现在正刮西风,我们横穿会更快!”**很清楚,弹药用完之时,他们就危险了。
“好啊,那我们横穿吧!”危险一过,阿德的注意力就全在息坦的身上了。和息坦成婚一个月,阿德和息坦夜夜都在极乐世界,息坦就是被摆成最无聊的姿势,也带着一种圣洁的光辉,这只能让阿德越来越兴奋,往往刚穿上衣服就又被阿德扑倒。作为男人,阿德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种新生活,作为他的妻子,息坦从来也没有怨言,她越来越爱她的丈夫,为了阿德她死也愿意。她在心里祈祷,不要把我们分开,但是非常遗憾,伊斯兰的安拉不保佑印度教徒。
横穿阿拉伯海的计划刚进行了三天,甲板上再次传来了警钟。
“海……海……海怪啊!快起来,海怪!”
“菩萨保佑吧……”**望着眼前的东西,只能说出这一句话——波涛汹涌的海浪中,一条蛟龙正昂着头从后面追来。如果追上就完了!**在东海航行几十年,从未听说有人见过蛟龙。眼前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光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三四丈高了,看样子甚是灵活,大炮就算打中一两发,只怕也无关大局。还是逃为上策。
水手们慌乱的往神武大炮里填着炮弹,蛟龙已经进入射程,有人打算胡乱开炮了。“不许开炮!”阿德适时出现,让水手们暂时镇定下来。
“把所有的神武大炮都推到甲板上去!我们是旗舰!不能慌乱!”
阿德的声音充满威严,水手们迟疑了一下,立刻按少东家的意思拼命的挪起大炮来。腾蛟号设计巧妙,炮舱直通甲板。为了便于在海难时丢掉沉重的大炮以保持平衡,每一门炮的底座都是活的,可以自由调整角度和推动。
阿德指挥着众人来到甲板,又吩咐另两艘几乎没有火力的船只管向前开。“大家听着,我不挥手,谁也不许点火,我们逃不掉了,只有一次机会,走火儿了,大伙儿一块儿死!”
船两侧的二十门大炮杂乱的队在船尾,炮头朝着最靠上的方向取了一个焦点。生死攸关的时候,谁也管不着队形排得乱不乱,齐不齐了,大家伙看了阵势,心下雪亮,知道是生死一搏,都持着火把扶稳了大炮,只待阿德挥手。
阿德站在炮阵当中,心中一片空白,既不想菩萨,也不想妈,只是镇定地看着那怪兽张了血盆大口越来越近。阿德抬起手,却迟迟不挥,众人眼见怪兽逼近,都是汗毛直立,但心里牢记着阿德的吩咐,都撑大了胆子,一动不动。终于,那蛟龙嘶叫着,在两丈外高高挺直了身子,昂了一下首,从三丈高直扑下来。阿德一挥手,只听见火药点燃的声音,却是慢了一步。众人都是引颈等死,却见蛟龙忽然张着大嘴在半空顿了一下,正停在二十门大炮的焦点上。
“轰”的一声,那蛟龙仰天栽倒在海里,**四溢,看来是活不成了。蛟龙尸体入海,在船尾惊起大浪,甲板晃动,大炮没有固定底座,向后滑去,登时把众人撞得七荤八素。大家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均是软倒在甲板上,大口的喘气,谁也发不出声音来。
原来,阿德在千钧一发之际,全力发动心灵术,用意念向蛟龙喊了一声“停”,果然奏效。过了半响,阿德缓缓的站起身来,用胜利者的语气说“把它的皮给我扒下来!”
登时,甲板上欢声雷动。
息坦在船舱里焦急地等待着,阿德一见到她就扑进她的怀里,枕在大腿上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阿德睁开眼,就看见息坦惊慌的脸。阿德打了个哈欠,一把把息坦拉到怀里来,“别怕,那龙已经死了!”
“不是啦!你睡了三天了!现在外面刮暴风,我们的桅杆已经断了!”
“……”
阿德急忙爬起来,上甲板一看,果然一片狼藉,门外狂风大作,巨浪滔天,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
“哇,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一块碎木板被海浪打得直飞过来,险些插在阿德头上。身后有人一把把阿德拉了进来,正是**。
**牢牢地插了门,把阿德带回底舱。所有的水手都在这儿,见到阿德终于醒来,本来有些单一的脸都泛起了笑容。“少爷,您委屈一下,还是坐在地上比较稳,椅子都被我们劈了!”水手们拥着阿德,坐成一团。
“我们暂时很安全,”**向阿德耐心地解释,“我们的船够大,也够份量,有二十门玄武大炮在舱底压着,这舱顶空气充足,是不倒翁的设计原理,就算打翻了也能立刻翻过来,就是风把顶上的三层船舱都掀飞了也不打紧,当初设计时底舱和上三层不是相连的,保证底舱不会露天!”
阿德点了点头:“那只有缩在这儿等风停了,把息坦也叫来,咱们讲一会儿故事吧!”
“哪回的故事也没这回好呀!要能活着回去,可够我吹上一阵了!”
又有人说:“奶奶个熊!老子刚要敲两颗龙牙下来,这鬼风就刮起来了!害的老子只摸到一手的龙口水!”众人纷纷哄笑了起来。
暴风不停的刮,时大时小,可就是最小的时候也上不得甲板。真如**所说,顶上的三层齐齐的被风暴扯掉了,船反而更稳了一些。走运的是,三条船始终能尽力保持在视野之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阿德和息坦依偎在船舱里,倒也十分快乐。可是日子久了,人人都焦躁起来。息坦已经近两个月没上过陆地,时常呕吐,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十一个是阿德抱着过的。
“阿德,我恐怕不行了!我的头好晕。”阿德把息坦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息坦的小命就从手指缝里溜走了,心里说不出的担心,在甲板下晃动的生活也不知要持续到何时。
正在这时,甲板上传来值班水手几乎歇斯底里的欢呼:“风停了!风停了!陆地!”
终于站到陆地上,阿德和息坦都有些头重脚轻,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在海上摇了两个月,天天都有性命之忧,现在不摇了,走路也晃来晃去的。他们在岸边修整了三天,第四天得知,他们又回到了印度半岛,不过是在北部,一个叫做孟买的城市里这儿不远。
“感谢佛祖!”息坦轻轻的祈祷。
这里是***和佛教徒斗争正激烈的地方,但至少是还有印度教徒一席之地,似乎仍是佛陀显灵救了他们一命。阿德意识到,只要他们在印度支那半岛沿岸,就一直风调雨顺,显然是佛的加持,***教的神似乎对印度教徒相当敏感,没被整死真是命大。
“可恶,你给我记住!”阿德在心里大声的咒骂,给安拉记了一笔小账。
三艘船的破坏都相当的严重。阿德和**、息坦好好商议了一番,修船至少要一个月,带着息坦进入***世界无异于绑着炸弹,阿德思前想后,唯有自己一个人继续进发了。阿德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两个人,(其实**是他说服的,息坦是佛祖说服的。)临行前,阿德给息坦留了一封信要她带回去给春梅,嘱咐了**,带齐随身物品便向城里出发了,而**修了一个月的船,也带着息坦按阿德所说沿海岸航行,开拔往大宋归去。
且不说**和息坦一行人是否能安然回到大宋,单说阿德孑然一身,没脑子的向北进发了。一路上,阿德陆续发现了几件不太重要的事——没钱,没水,渐渐也没吃的了,还有,我现在在哪儿?
在孟买,阿德换了一套阿拉伯人服饰,由于华贵衣衫在马德拉斯引起的麻烦,阿德换了一套很普通的装束,由于心灵术的妙用,阿德很快和当地人聊熟了。但是,阿德没明白大家告诉他“前面是沙漠”的真正意思,带的腌肉使自己渴得很快,一大袋的水不到三天就喝完了,因为马也喝了不少——阿德急于穿越印度大沙漠到达***堡,一路策马狂奔,马已经快不行了。如果不懂心灵术,阿德也许会杀马自保,但是现在,马已经和他聊了三天,说什么也舍不得杀了。(如果少聊两句,也许还省点水。)正在这时,一支驼队引起了阿德的注意——远远的,驼铃声就像救命的铃声,如同在梦境却又清晰地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