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目测适哥儿身高,再想想石寒天身高,无言以对。
因为若他是适哥儿,好像也只能往那地方扎,那地方顺手。
顺昌帝咳嗽一声,道:“当时情势危机,由不得适哥儿手软。”
张继嘲笑林熙道:“是你想龌龊了,人家孩子纯洁的很。”
他俩已经是好友了,言笑无忌。
众人听了哄笑起来。
太皇太后是知道适哥儿误打误撞救了皇帝的,却不知具体细节,此时听皇帝说了才明白,连声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又见清哑和方初对众人说笑充耳不闻,只顾紧张地盯着明阳子等结果,忙问:“明阳子,他伤势如何?一定要治好他!”
她已经断定适哥儿受了很重的内伤。
众人看适哥儿目光敬佩又怜悯,因为他们觉得:这孩子怕是治不好了,能不能活还难说。不过,方家立大功了。
所有目光都落在明阳子身上,等他给适哥儿判死刑。
明阳子摸了好半天,才道:“我要看看他身上。”
清哑道:“师傅快看。”那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明阳子道:“走,去王府。总不好在雪地里看。要脱衣裳的。”
方初木木地蹲下身,抱起适哥儿,又木木地向顺昌帝告罪;清哑则转头走向细腰的尸身,要安排人把她送回幽篁馆,沈寒秋忙上前,低声道:“郭妹妹尽管去,她……细腰我带回沈家。”
所有死者都要经仵作验尸再确认身份登记后才能领回去。
清哑听了一愣,很不解。
细腰的来历清哑从未深问过,但已经脱离沈家这是毫无疑问的,连郭家也没她的卖身契,怎么沈寒秋要带她遗体回沈家?
沈寒秋没有解释,只道:“她临去前这么说的。”
清哑点头道:“既这样,就麻烦沈大哥了。”
她是想亲自为细腰办身后事的,于情于理也该这样,眼下被沈寒秋接手感觉怪怪的,可他说是细腰的遗言,她便不好抢了。
死者要顾,生者更要顾,她挂念儿子,便匆匆走了。
顺昌帝本也想跟去,看看在场众人,又犹豫不决,这儿还要他来主持,尤其外面百姓还在捐款,也要安抚。
太皇太后便对杨嬷嬷道:“你跟去瞧瞧。若适哥儿有什么情况,即刻过来禀告一声。皇上这里还要主持大局。”
杨嬷嬷屈膝道:“是。”遂也去了。
仁王府一间内室,温暖如春。
清哑方初等都脱了大披风,聚在炕前。
适哥儿只穿贴身小衣,坐在炕上,当明阳子掀开他最后一层小衣,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清哑更是踉跄站不稳,方初一把扶住了。
只见适哥儿身上全是青紫淤痕,大的有茶碗口大,小的也有鸡蛋大,看去触目惊心;待脱了裤子,腿上和屁*股上也有许多。
清哑觉得,儿子五脏六腑怕是全碎了。
她以为武功高的人都会隔山打牛的,哪怕用片树叶打在物事上,物事外面看着好好的,里面却烂了;更何况石寒天用的果子也不是轻飘飘的东西,也有分量的,打在适哥儿身上能好?
她也想像巧儿一样问适哥儿“你怎么还活着?”
她担心儿子下一刻就像石膏像一样哗啦一声碎了。
她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根本站不住,身子往下滑溜。
方初急忙托住她,连声道:“别怕!没事!没事!”
他到底是男人,有几分见识,见适哥儿虽伤情严重,但脸色并没有呈现死气,想来内腑应该受创不严重。当然,这还要问过明阳子才能放心。对清哑,他只能竭力安慰。
适哥儿见娘吓的这样,忙也道:“娘,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