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城州府中,得知公孙正德再次损兵上万后,本就身体孱弱的李恭连续卧床将养了数日才堪堪可以简单处理政务。
但是突然来访的北庭军长史郭守节却让他再次回想起了数月前的奇耻大辱。
本想拒之不见的李恭,在得到压迫武安郡与三城郡的一万北庭军后撤百里的军报后,才决定看一看见一见这个北庭军的长史。
坐在厅堂蒲团之上的郭守节很快就见到了满面红光的李恭。
“李节度!”
郭守节起身简单地拱了拱手。
李恭挥了挥宽大的袖袍,声如洪钟:“郭长史坐,不知郭长史此番来并州所为何事?”
郭守节面带微笑,捋了捋胡须说道:“只是求和罢了。”
李恭跪同样跪坐在蒲团上,斜眼看着郭守节,出言讥讽道:“我并州军皆土鸡瓦狗耳,郭节度如何就不愿继续趁势取了我并州呢?”
郭守节并不生气,开门见山地说道:“以一己之力同时让我们两方在凤县这么个方圆不过数百里的小小县城打生打死,难道李节度就能忍得了?”
李恭冷笑着说道:“忍不了又能如何?如今拜你们两方所赐,我也只能成了砧板上的肥肉,难道肥肉还有跟刀还有砧板说一声自己忍不了吗?”
“我军已经退后百里,如此诚意,我相信李节度是看得见的!”
“那你想要如何呢?”
“在武安郡与三城郡屯驻的三万大军可是不小的一笔开支。何不各退一步,暂时罢兵言和?”
李恭看着郭守节面色极为认真,便又问道:“我并州经此一役,已是无力再战,若是想让我威胁云州,我是做不到的!”
郭守节苦笑着说道:“我北庭军也已经无力再战,只是这云州欺人太甚,趁我们两方交手,先是突袭贵军,又断我粮道,攻我郡县,我北庭军若是忍气吞声,恐怕来年我们丢的就不是一郡一县了。”
郭守节说得话句句是真,李恭自然也是知道的,府库中粮草军械不足的并州急于休养生息,李恭也是乐得坐在一旁看两方厮杀,便点了点头,说道:“并州军不日就会从武安郡与三城郡后撤。”
“那便谢过李节度了。”
“还请替我向郭节度问好。”
“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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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收兵回营的贺春听闻军司马战死,两个团的士卒只逃回寥寥无几后,非常愤怒,同时也非常困惑。
他无法想象自己对面那些连铁甲都没有几件的乞活军是如何凑足一支数百人的重甲步卒。
根据逃回的士卒描述,那些甲士的配合也非常娴熟,与乞活军的士卒有着天壤之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贺春在愤怒与困惑之余,还非常紧张。
看着临近傍晚依旧在轮番攻击的己方士卒,贺春非常害怕这支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甲士会成为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贺春正想着,一名从前方下来的将校来到他面前抱拳说道:“将军,方才我军组织的一次攻击连寨墙都没靠上去。”
贺春一愣,然后指着一旁的几个校尉说道:“你们顶上去,把前方的士卒换下来一批休整。”
那将校见到贺春要轮换,连忙说道:“将军,方才组织攻击的就是刚刚轮换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