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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二姐道:“有小湄勾着呢。”

大姐说:“小湄勾着他?我看他就是冲着老爷子的画儿去的。”

大江见把两个姐姐的火儿给拱起来了,不失时机地说:“咱们别光在这儿嘀咕了,得想什么招儿先把他们俩给拆喽,一旦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晚了。”

俩姐姐一听,觉得大江说得有道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冯爷的“野心”得逞。姐仨儿坐在一起捏鼓了半天,想出了一条“双管齐下”的点子。

哪“双管”?一“管”由是大姐亲自出马,找小湄的工作单位,让组织出面,拦住小湄的去路。一“管”是二姐主动寻亲,赶紧给小湄张罗一个对象,断了冯爷的后路。

“好,让他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大江当下就对这两招儿拍了巴掌。

姐儿俩紧锣密鼓,说干就干,使出浑身解数,很快就把水给搅浑了。

大姐这边找到针织厂的头儿,说小湄跟一个劳改犯鬼混,还想霸占人家的家庭财产,搅得一家人不得安定,希望领导好好儿教育小湄,赶紧改邪归正。不然,家里人就要找派出所了。

接待大姐的是位女干部,一听这话,能不起急吗?单位职工跟劳改犯在外头胡搞,让人给告到派出所,她这个当领导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大姐前脚走,这位女干部后脚就去车间找小湄。偏巧那天小湄是夜班,这位女干部还挺负责,立马儿骑着车奔了小湄家,见她老父亲在家,女干部不便直说,把小湄叫到厂子里,劈头盖脸地数落了她一顿。

小湄乍一听,没明白怎么回事,听到后来,她的脑袋顿时大了。冯爷怎么成了劳改犯?她怎么跟冯爷一起想算计老爷子的画儿了?这是哪儿的事儿呀?她喜欢冯爷,这没错儿,可是到现在也没跟他表白爱意,挑明自己想嫁给他呀?

小湄当然受不了这种诬告,当时便跟女干部串了秧子。她这儿一发火,可就坏了菜,把那位女干部给激恼了。这位女干部三十出头,刚当副厂长没几天,自视颇高,正是想方设法提高自己威信的时候,哪儿能容忍下面的职工跟她顶嘴?

女干部眼睛瞪得像核桃,“啪”地一声,拍了桌子:“钱小湄同志,你什么话也别说了,限你三天写出检查,并且跟那个劳改犯断绝关系。否则的话,厂里的领导班子将研究处理你的意见!”

小湄听了,委屈得呜呜哭起来:“我犯了什么错儿,你们这么整我?”

女干部还要施威,被闻声赶来的厂长给劝住。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处事比较冷静,但他是老好人,谁也不得罪。听了女干部把小湄的“罪状”抖落出来,又听小湄诉完委屈,他对小湄说:“群众的眼睛是亮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既然人家来检举揭发,肯定你有什么短儿让人给抓住了。男女之间的事儿越抹越黑,你也不要争辩了,回去认真反省一下。不是让你写检查,让你写一下事情经过嘛,回头我们再研究一下如何处理,但你还是应该跟那个劳改犯断了来往。犯人嘛,肯定是有罪的人,跟犯了罪的人搅和到一起,对你能有好的影响吗?对厂子的影响也不好。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闹大,弄得越来越复杂。”

厂长说得非常圆滑,小湄听了,像嗓子眼卡了根鸡骨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反省什么呀?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小湄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可是没等她想明白呢,她跟劳改犯胡搞的事便在厂子里传开了。她所在的厂子本来就是街道办的,当然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街道上了。一时间,弄得满城风雨。

您知道“三人成虎”这个成语吧?本来这个地方没老虎,一个人说有虎,听的人得琢磨琢磨;两个人说有虎,听的人不会有什么疑问了;三个人说有虎,听的人就会认为真有虎了,不但他信有虎,还得跟着告诉其他人。这就叫“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到小湄这儿,不但三人成了“虎”,而且还三人成了“精”。

怎么成了“精”?敢情这男女之间的荤事儿最容易让人茶余饭后当话把儿,而且传来传去的难免会添点儿作料。最初传出去的是小湄跟冯爷胡搞。光胡搞哪儿行?得有“彩儿”,于是有人说小湄打过一次胎,现在还怀着孕,传到第一百零一个人那儿,小湄已经打过三次胎了,传到第一千零一个人那儿,小湄和冯爷的私生子都出来了。您说是不是成了“精”?

干脆这么说吧,传到后来,把小湄和冯爷糟改成潘金莲和西门庆。小湄走到哪儿,街坊四邻见了都戳她后脊梁。她简直没脸见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这事儿也很快传到了钱颢和冯爷耳朵里。老爷子听了这些流言蜚语,气得血压升高,差点儿脑溢血。冯爷听了以后也气得鼻子炸了翅儿,“阴阳眼”翻上了天。

“姥姥的!这不是杀人不用刀吗?”他见小湄哭得像泪人,劝慰道,“小湄甭往心里去,这种事儿唱戏的打架,伤不着人。人嘴两张皮,让他们说去吧。不过,这些扯臊的话是从哪儿来的?我得弄清楚,找着根儿,我跟他没完!”

其实,这档子事儿最冤枉的是冯爷。他跟钱颢和小湄交往,心里绝对是干净的,没有任何贪心和邪念。您想他如果有私心,还能等到这会儿才动心眼吗?“文革”当中钱家那么危,他要是贪心,别说十幅画儿,找个机会,都把它卷了不跟玩儿似的。对小湄,他更没非分之想,尽管钱颢老爷子有心让他做姑爷,小湄也喜欢他,但他知道自己的模样儿配不上她,再说他痴迷的是书画儿,对婚姻压根儿没走过脑子。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先天不足,老天爷让他生就了一对人见人怕的“阴阳眼”。他这副模样儿大人见了提了着心,小孩儿见了胆儿小,不会招任何女人待见,即便凑合成了家,妇道人家也不会整天看着他这副面孔过日子。所以他已然抱定终生不娶的念想,一门心思玩书画了。谁承想有人往他身上泼这种脏水,这不是洗脚盆里的水和面,脏不脏的腻歪人吗?

小湄更是堵心,她让那些风言风语弄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快成了魔怔,在家躺了三天,饭不吃,脸不洗,头不梳,眼瞅着身上往下掉肉,那张小脸干巴得快成搁了一个礼拜的窝窝头了。

总在家眯着也不是个事儿。这天早晨,她寻思着得到厂子去一趟,眯里眯瞪地刚拿起挎包要出门,二姐小涓脚踩风火轮似的来了。

二姐天生是当演员的料儿,家里因为小湄和冯爷的事儿,快闹翻天了,她来了个什么都不知道,假模假式地劝了劝小湄,末了儿,亮出了底牌:“嗐,女孩子家年龄一大,再一耍单儿,难免让人嚼舌头根子,你说是不是?这些人也是,说你跟谁好不行呀?怎么偏偏把你跟那个‘阴阳眼’捏鼓到了一块儿。他是什么材料呀?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忘了,咱们小时候,晚上见了他,让他给吓哭过。这种人,还想找对象?倒给咱一百万,咱也不会嫁他呀!话又说回来,说话你也奔三十了,要是找个正经对象,成了家,踏踏实实过日子,谁会找咱们的麻烦?”

小湄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纳着闷儿问:“你说这些干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二姐凑到小湄跟前,一挑眉毛道:“说这些干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姐看你一个人日子过得这么孤单,还时不时地招惹闲话,给你找了个对象。”

“什么?你给我找对象?”小湄不解地问。

她心想二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的事儿?怎么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这种时候要帮我找对象?

二姐脸上挂着笑意,拿出几分亲热劲儿,对小湄说:“是呀,这个男的是个工程师,可有才了,长得也好。他爸爸是有名的科学家,高知,跟咱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他今年三十六岁,一直没结过婚,虽说比你大几岁吧,但是男人岁数大,会疼人。现在不是时兴男大女小吗?我们单位有个老技术员都五十多了,找了个十八的,人家过得也挺好嘛,大伙儿都挺羡慕。你听二姐的没错儿,二姐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个小伙子我见过,人确实不错。”

要不说二姐适合当演员呢,三十六岁的人愣让她给说成了小伙子。她见小湄抿着嘴角,半天没吱声,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对小湄说:“小伙子的照片我带来了,你看看,他长得多帅呀。”

小湄接过照片,看也没看,往桌上一搁说:“二姐,我现在这样,跳河的心都有,哪儿还有心情找对象呀?你别再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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