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席台上摆着两张拼凑的长桌,她拉开椅子坐下,托腮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
操场前所未有的空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过几天就是校运会,她没想到有一天真的可以与他并肩站在台上了。虽然借着主持人的名义,但许京珩已经注意到自己了是不是?
她正这么想着,熟悉的声音从学校的立柱广播里传送出来。
“喂喂喂。听得到吗?听得到吗夏知予同学?”
声音被话筒收录,又通过音箱扩散开来。不免有些张扬。
夏知予站起身,循着声音往立柱广播那儿看去。没看见人,正纳闷许京珩在哪儿,一回头的时候,却见他拿着两支话筒从主席台一侧的楼梯上,两步并一步地跑上来。
室外,阳光澄澈,他拿着话筒,眼尾微扬,装着笑意:“往哪找呢?”
“话筒不是应该在广播室吗?”
“是啊。我找值班的门卫大爷拿了钥匙。”
“啊?大爷竟然会给你。”
门卫大爷出了名的脾气臭,不懂变通,一般人都使唤不动他。
许京珩笑了笑,摆弄着另外一只话筒,修长的手指摁着话筒上的电源键,调整好音量,凑到嘴边试了试,确认有声音,就把话筒递给夏知予。
“那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两人有些体型差,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夏知予背后的椅背,从主席台楼梯那儿看,就像是将人圈在怀里。
夏知予垂眼去试话筒,才试了几个音,许京珩的电话就响了。
因为手机的干扰,两个话筒靠在一块儿,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电流声非常刺耳,仿佛将人耳膜穿破,他拿出手机一看,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不耐烦地摁下锁屏键。
电流声消失,操场安静了下来,她抓着话筒,掌心潮湿,不自然地挪开眼,伸手去翻面前的主持稿:“那我们开始练吧。”
许京珩从她的笔袋里拿出一支笔,俯身在主持稿上圈圈画画,在所有的气口上留下标注,告诉她要怎么接词,重音落在哪个字上。
操场上的立柱音箱,不断传出二人说话的声音,从一开始地磕绊,到后来默契十足,许京珩看向夏知予,抬眉,冲她比了个拇指。
&n
bsp;“学过播音主持的不是邢游嘉,是你吧。”
“怎么偷我的话。”她小声嘀咕着,忘了撤下话筒,一字不差地落入许京珩的耳里。
“这叫偷啊?”
“那不然是什么?”
“是我们想法一致。”
话说得真好听。夏知予低落的情绪一下子消失地没有踪影。
“谢谢你啊”她迟疑了一下,犹豫称呼,最后小声地喊他:“京珩哥哥。”
正午的太阳,很耀眼。她看到少年放下话筒,眯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现在没人,所以可以这么喊我是吗?”
他放下话筒,声音没有从音箱里传递出来,多了几分真实感。
夏知予埋头整理东西,装作没听见。
许京珩笑了笑:“我听着,怎么这么像见不得人的”
地下恋情这几个字他没说,觉得不合适。但是夏知予听出他下意识想说的话,闻言走神,拉书包拉链的时候,夹到了指腹,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看看。”他下意识地去看夏知予的手指,看到指腹上红了一片,眉头紧紧拧在一块儿:“抱歉。吓到你了。”
夏知予撇开眼,强装镇定:“没有。”
两人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中间也没有频繁往来,她很怕自己自作多情,因为他对自己一星半点的好,就滋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是眼前的少年离得太近,她大脑一片空白,问出那句‘你喜欢地下恋情?’的时候,她差点咬到舌头。
“说什么呢?”许京珩看了她一眼:“我在你眼里就这个形象?要是谈个恋爱还得藏着掖的话,那干脆别谈了。”
她慌忙给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那你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会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