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次,我都希望老师可以快点调整座位。我们是一个月,也就是四个礼拜调整一次座位,调整的方式就是以纵队为整体,做左右物体运动,而前后是不变的。宽大的教室里一共是三个大纵队,最中间一个纵队的数量庞大,一张桌子要挤三个人,两旁的都是一张桌子两个人。每次调座位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中间的学生们挤了一个月,希望能够调整到两人一桌去,这样就可以不忍受两人夹击的局面。大家都是小孩子,吃喝拉撒都比较爱使性子,所以,课堂上放屁拉屎的也是比较常见的。如果中间一个不小心放一个屁,两边学生都会憋红着脸不好意思,全班同学都回首观望,大眼瞪小眼,希望谁会给大家一个解释,是谁在公共场所不讲文明,违背一个小学生应该坚守的思想品德。
孩子的记忆是深刻的。我记得我们班一个女生,上课时将屎拉倒裤裆里了,臭得我们都捏着鼻子上课,下课铃子一响,全班同学都跑光了。老师发现后,分配了三个女生带她去了厕所。那女生脸红了一天,眼睛红红的,好像一直在哭的样子。
从那以后,我每次看到那个女孩,就感觉她还是臭烘烘的。所以,我没有喜欢过她,虽然她长得很漂亮。
前段时间我还在一次庙会上碰见过她,她已经是一个小男孩的妈妈了,身体发福,穿件红色的宽大的衣服,脸色红润,看来她的婚后生活还是挺不错的。她没有了小学时候的漂亮了。奇怪的是,走到她更前,我还是感觉有种隐隐的臭的味道。虽然她浑身的香水漂浮在空气中。我知道这是错觉,这种“臭”的味道如今已经成了我们曾经一起成长过的深刻印记了。我希望她会过得越来越好,我在这里祝福她,我可爱的同学!
别说我同学的糗事了,我自己也有很搞笑的经历。那是我刚进学校的日子,一天早上,读书之余,感觉肚子疼痛,我就去上厕所。那也是我第一次上厕所,对厕所的观念还停留在家里的那种认知,以为大家共用一个厕所。在我不敢确定厕所在哪里时,我看到有好几个女生都从一个地方出来,还有一个急匆匆进去,又迈着八字步悠然走出来,然后又捧书淡定而读。我感觉那地方时有臭气扑鼻,我就断定此间肯定是厕所。所以我带点小小的恐惧,脸都没敢抬就穿过几棵绿油油的小树,走了进去。厕所很大,是个土墙围成的圈圈,无门也无遮挡,周围都是茂密的白杨树。蹲坑和便池是随便挖的一条土池子,不深不浅,不宽不窄,刚好够蹲下去双脚叉住。由于肚子很疼,就没有别的想法,专心致志地拉屎,期间也没有人进来。我有个毛病,就是有人的时候,哪怕肚子憋坏了,我也拉不出来。这时,乘着无人,我就从容多了,但我决定还是速战速决,害怕来人。因为害怕来人,我没有拉干净,有违肚子的旨意,就走出了厕所。忽然,在我不经意间,看到有些高年级的学生都在用吃惊的眼光打量着我,甚至还有捂着嘴笑的。我不知道为啥突然成了别人关注的对象,略一思考,感觉是这个厕所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我回头看了看厕所,没什么变化呀?除了臭,几乎没什么值得大家去关注的特点。我赶紧加快步子,红着脸向教室走去。随后就在我身后爆发出了一阵哄笑,我不由地撒丫子快跑起来,感觉身后有鬼在追着我。
后来我暗中观察,我们班男生去上厕所时,钻进了隔壁一家厕所,我才发现,原来我钻进女生厕所了。自那以后,我连着一个礼拜都没敢去上厕所,大多时候都是憋着,等中午休息,或者下午放学,才跑到学校外面的野地里去解决。憋尿的感受真的痛苦极了。
弟弟和我同班了,但他学习太差,老师将我和弟弟放到了一桌,让我能够对他进行辅导。在我苦口婆心给他讲题的时候,他傻笑着,完了直接拿我作业抄袭。我写什么他都会照抄上去,如果我不给抄,他就在桌子下用脚踢打我,或者在回家的时候给父母打个小报告,说我放羊的时候把羊没看住,吃了谁家的庄稼,要不就说我偷吃了谁家地里的胡萝卜。我时常被父母骂,骂不过瘾了,就棍棒加身。中国的传统教育经验是,棍棒之下出孝子。
雨泽跟着我一路升到了三年级,成绩始终与我保持伯仲之间,老师也时常夸我们真是好兄弟。然而,这样的迷梦在一堂数学课上彻底被打破了。老师为了见证一下这种一帮一的教学成果,考了弟弟一个数学题。站在黑板前拿着粉笔思考问题的弟弟,双手颤抖,面红耳赤,老师鼓励说别紧张。我们都希望他能够顺利答对这个题,将紧张的气氛化解开来。但是弟弟没有力挽狂澜的雄才武略,老师肥硕的脸颊开始从白转青,又从青转黑,看起来都快要渗出水来了。
老师的教鞭豪不犹豫地就落在了弟弟拿着粉笔的手上,粉笔折断了,弟弟摸着受伤的手狺狺的像小狗一样在哭泣,眼泪巴巴地低着头。老师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哭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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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鞭又在弟弟的后脖子上唰唰两下。
弟弟一个激灵,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哭泣,一口气仿佛顶在了眼睛里,眼珠定定地望着老师。
老师对着我又吼了一句:“林雨轩,你给我上来解答!”
我魂飞魄散了。我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腿都软了,教室里更是鸦雀无声,只听的窗外玫瑰花园里花开的声音和鸟儿扑打翅膀的声音。
我怯怯地走上去,从粉笔盒里拿粉笔,好几次手却抖得拿捏不稳。我看了看黑板上的题目,瞬间大脑空白,手心里沁出的汗水连粉笔都湿了一大截。我很快调整了一下心绪,开始答题,在我将解题过程和答案写出来的时候,老师让我弟兄站在一起,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本以为你们兄弟相互帮助,在努力学习。可是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们交上来的作业一字不差,对错一样,我就纳闷了。起初我以为你们一起讨论问题,一起解答题目,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会相互抄袭。今天我特意出一道题试一试,结果就是这种结果!”
老师严厉地问弟弟:“如果你哥哥吃了馍馍你会饱的话,我就不会管这件事了!”老师哼了一声,又说:“门背后吃馍馍,自哄自呢!”
到了三年级升留级的时候,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问我:“林雨轩,你说你弟弟是该留还是升,今天你说了算。”
我望着弟弟那双无辜的眼睛,心下不忍,但想到这三年来他在学习上对我的依赖,这样下去真不是个事儿。所以,我不怕伤了兄弟之间的情谊,决然地将他留了级。
也因为如此,弟弟对我产生了恨,在我毕业的时候老是咒我考不上初中。
但是在有一件事上,弟弟还是表现出了兄弟大义,那就是在我喜欢上我们班一个女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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