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这么认了命。所有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不舍。她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紧紧地抱住风鸿璟的身体。祈求着这个心爱的人不要离开。一旁的王氏实在是看不下去,硬生生把冷婉月拉扯开。总是不死心的冷婉月挣扎着、哭闹着。王氏的体力有些招架不住。喊着刘庆他们几个硬生生把人给拉出了正厅。事情告一段落。算是风鸿璟解了围。众人也跟着散去时,冷巍然出头请风鸿璟去别院喝茶。晴烟跟着冷千羽离去,出门便碰见了冷飞霜。“姐姐。”
冷千羽行了个礼。她的手上握着浩蚺鞭,身子挺拔双手背后。目光平静而又犀利地望着眼前的冷千羽。“我们聊聊吧。”
她们到了听雨苑喝茶。这里面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看着腌臜一片,冷千羽不由得心伤起来。“好端端的药草被毁了,白白毁了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心血。”
晴烟心疼的很。这些药草从前好好的时候,都是她和冷千羽在照顾。每日播撒些许露水,精心培育才长成如此好模样。眨眼之间,就成了别人践踏在泥土之中的东西。晴烟蹲在地上收拾,想着若是能够有一株好苗也是好的。冷千羽见状,吩咐道。“去斟茶吧。”
晴烟这才依依不舍起身离去。很快。一壶碧螺春送上。细心的晴烟还一并送上来两道小点心。都是听雨苑自己做的好东西。她面含微笑,介绍着眼前的点心。“一个是牛乳山药糕,一个是蜂蜜小点,姐姐尝尝合不合自己的口味。”
喝茶是小,聊天是大。冷飞霜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便将茶水放到一边。“关于璟王殿下的事,你总要解决一番的,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冷千羽纹丝不动,半晌才说。“发生种种皆是前尘往事,璟王即便是再怎么说,我始终是将军府的女儿。”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他的求娶之心了?”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五年前。她在最脆弱的时候得到了风鸿璟的体谅,接纳了自己的孩子。那么一切都还有可回旋的余地。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五年。整整一千五百多天。每一个日日夜夜在死亡谷对于冷千羽而言都是煎熬。虽然日子过的忙碌而充实。心却总是空落落的。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不回头,不牵挂。洒洒脱脱。生平最好的状态就是如今了。她不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连她自己都不喜欢的过去。摇了摇头,冷千羽声若游丝说。“既然他与五妹妹早有婚约在身,就不要辜负她了,从前的事情就当是没有发生过吧。”
“怎么可能没有发生过。”
冷飞霜道。“从前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怎么能当成没有发生过呢?你心中锁向不过是前车之鉴,不希望步其后尘罢了。”
冷飞霜明明是没有经历过太多人事的人。却在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冷千羽笑着打趣。“姐姐到底还是姐姐。”
“那往后呢?”
冷飞霜又问。冷婉月已经把事情做的那么绝,连听雨苑的一草一木都毁的不成样子。这明摆着就是要让她难堪。不过很早之前冷千羽也有这样的想法。在将军府小住,毕竟总是受人限制的。再加上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分府别住。”
冷飞霜愣了一下。“你可要想好,倘若你真的分府别住,外面的风言风语就不止这个程度了。”
旁人的嘴巴何尝管得住?若是人人都要活在别人的嘴皮子下面,索性不要活好了。“我意已决,这件事情就这样办吧。”
*在冷巍然的别院里面。他和风鸿璟从一开始的喝茶,聊着聊着便喝起了酒。三杯浊酒下肚,风鸿璟便开始东倒西歪。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人。深爱的女人不属于自己。不喜欢的又总是粘着他。他痛苦的很。感情的苦冷巍然从不曾吃过,自然也无法体谅早已经接近疯魔的风鸿璟。能做的唯有替他斟满酒。等到风鸿璟东倒西歪时。冷巍然才用手盖住了他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
未尽兴的风鸿璟一把推开他的手。“你干嘛?连你也不想让我高兴吗?”
“我怎么可能不想让你高兴!只是喝酒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谁说的!”
风鸿璟竟然也有些无理取闹起来。“你们一个个都不想让我高兴,可是我偏要让我自己高兴起来,你去告诉你妹妹,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她!”
胡话连篇。冷巍然命下人们把酒撤了下去。“儿女情长罢了,你现如今这般情深似海给谁看?从前羽儿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何不挺身而出?”
“我!我怎么没有挺身而出!!”
风鸿璟狡辩道。“你就是没有挺身而出!”
冷巍然趁着他吃醉了酒,呵斥起来。“五年前我妹妹遭受非人待遇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把自己关在璟王府里三天三夜没出门。我妹妹跪在门前祈求了你多少时日?你一出门便是一个耳光落在她的脸上……”从前的事情,冷巍然提起来都觉得心疼。那时候的冷千羽肉眼可见的爱他。可造化弄人。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自尊心。懂得男人在关键时刻的取舍和定夺。风鸿璟贵为天子后裔,自然要考量的事情有许多。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为何转眼间就跟婉月订了婚。想必当年冷千羽心灰意冷时,也自问了不少次吧。与此同时的冷千羽目送着冷飞霜的背影。天空灰蒙蒙的突然下起了大雨。晴烟上前说。“小姐,北宁王府的人送来消息,说是让您去一趟。”
冷千羽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说我身子欠安,若王爷有什么事让他亲自前来。”
青烟点头,如实禀报。风烨很快就到了将军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