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我的话了?”
“不是,我听你的话。”
“那你躺下。”
邓瑛沉默了很久,最终伸开腿仰面躺下。
杨婉待他躺好后,侧头吹灭了近床的灯。
屏后的灯仍然亮着,透过屏风落在床帐上,温暖而柔和。
“闭眼睛。”
“婉婉……”
“别担心,闭眼睛。”
邓瑛闭上眼睛,额头上便落下了一个温柔的亲吻,与此同时,一只手笨拙地撩扯着他的汗巾,显然不知道带结的要害在什么地方,邓瑛忙摁住那只手,“婉婉,不要这样对待我。”
“行。”
那只手应声轻轻地从邓瑛的手掌下抽了出来,反覆在他的手背上,“好,那你自己来。”
他不敢不听杨婉的话。
巾一开,他又要面对衣冠之下那必输的局,但在杨婉的居室里,他自认连投子认输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杨婉不准他输。
“邓瑛,你的背太硬了。“
她说着,手掌轻轻地笼住了他的刑伤处。
自从他掌管东缉事厂以后,再也不必像其他太监一样,三年一“刷茬”,那点刑余之后的软骨,逐渐有了知觉,能带给零星半点的愉悦。但更多的还是又酸又胀的痛楚。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杨婉不要“怜悯”他。
那毕竟是杨婉啊。
“别捏被子,邓瑛,捏我另外一只手。”
她说着,将手递给了他。
邓瑛怕自己捏疼她,只敢松握住她的手指。
“邓瑛你别老是憋着气,放松。”
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指轻轻地在flesh之间打着转,邓瑛的小腿微微有些痉挛,他不自觉地绷直腿,漏了一口呼吸,以至于gasp。
杨婉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将五指收拢。
她并没有抽开手,而是静静地放在那里,等着邓瑛平息下来。
但她似乎撑得有些累了,索性伏下身,将头靠在邓瑛的身上。
“好些了跟我说。”
邓瑛低下头,看着杨婉的面容。
柔和的灯影落在她的脸上,她两颊飞霞,眼底若月光下白浪翻涌的海,晶莹闪躲。
邓瑛试探着伸出手,抚摸杨婉的头发。
杨婉的肩膀颤了颤,背脊却软了,任凭邓瑛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地抚摸着她的后脑。
“邓瑛。”
“你说。”
“你以前跟我说过,你会觉得难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