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转向安侯爷,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委屈:“安侯爷,没有想到安公子这样想含笑。含笑在乡村长大,如今才刚到京城,所以不会说话。哎,谁让当初我爹被判了罪,我和娘无亲友帮衬,只能流露到民间活命。安侯爷,你也曾是我爹的同袍,我听说,我爹和你还是过命的交情吧,你应该是最关心也最清楚我和娘去乡下这件事情的,对吧?”
安侯爷听到梅含笑这番话,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也突然感觉到梅宇的这个女儿要比那个梅含英强多了。
她今天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嘲讽他们安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时间,安侯爷竟然也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了。
梅含笑并不等他回答,她转向心蕊可怜巴巴地说:“蕊蕊姐姐,以后,你提醒着我些,如果见到我们惹不起又不相干的人,我们就远远避开,也省得冒犯了别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心蕊心里暗乐,小姐又开始演了。
从她跟在小姐身边之后,就发现她家小姐是个戏精,各种演。
心蕊连忙过来搂着自家小姐安慰道:“好了,小姐,都是奴婢的错,以后我注意着这些就是了。”说着,她还怜爱地拍拍自家小姐看似纤弱的后背。
她本来就比梅含笑大将近两岁。她们主仆平时相处又随意,所以心蕊做起这一切来,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安侯爷和安子炎却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主仆?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这位梅大小姐怎么如此对丫环没有界限之分?
安子炎冷冷地看着她们,心里却不屑:哪有这样的主仆关系?小姐不像小姐,丫环不像丫环,简直是败坏纲常礼教,真是不可理喻。
这时平阳伯府的一些下人们也都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
不少人就站在了不远处开始观望,有的人还小声地指指点点。
安子炎突然就很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想和梅含笑撇清关系,他甩了一下袖子气愤地说:“梅小姐,什么叫不相干的人,你这话太失仪了。”
梅含笑现在心情大好,有人皮痒了,自动蹭上来了,那她也不客气。
安侯爷却皱起了眉头,子炎一向冷静,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再失态?
这孩子还是太嫩了,涉世不深,恐怕被这位梅大小姐给绕进去了。
安侯爷刚想替儿子说句话,把场子圆回来,梅含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脸上露出了得体的微笑,那微笑好似不屑,又好似怜悯。
她说:“安公子,我没有说错啊,原来你还是未来的堂妹夫,可现在你不是我们梅家的任何人了,自然就不相干了。虽然别人都说你是京城最优秀的少年举人,是无数京城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但对我们来说就是不相干啊。”
安子炎一听,眼眉一挑,有些轻蔑地看着梅含笑:“梅大小姐不是刚从乡下来吗,怎么就对安某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若非梅大小姐对安某做过详细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