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正则打断他们,说道:“贾家要报恩,府学自是不敢相拦。只是,借报恩为由,行祸乱之事,府学容不下这等人。贾大人,你还是说清楚此人是谁,否则,这件事情轮到教授亲自过问,怕是不好处理。”
“这人我确实不知晓,只是听我儿说过,我看令牌也是出自我府,就没再过问。”
贾海忠这个节骨眼,还不想说出实情,打着马虎眼呢。
阎正则直接询问特征,“此人身型如何,有无明显标志,所说之言是何语调?”
贾文涛不敢说话,却被他一手指出。
“你来说。”
贾文涛看了一眼自家爹爹。
“你望向贾大人也无用,此事今日不解决,来日其他府学听闻这事,会说我等败坏学风,实在不行,只能将你移交官府,等待官府审查。”
贾文涛急了,忙说道:“我说,我说。阎学官,不要把我送去官府。”
阎学官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这话是哄他说出实行呢。
这种事件恐怕官府不会处理,或者拖不过才会处理。
王晟看过本朝律法,结合实际情况,自然知道这种小纠纷处理起来最慢了。
可是贾文涛哪里懂得这些,一被吓,真的所有话统统交代了。
“我只知道他的比我矮一些,瘦一些,说的是官话,其他我不知晓了。”
阎学官沉默片刻,又继续问道:“如果让你当场指认,你可曾记得?”
他看着贾文涛又想生出歪脑筋,直接说道:“想好再答。”
“阎学官,我可以!”
贾文涛这一下倒是答应得爽快。
贾海忠还想搅浑水,说道:“我儿万一认错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就全看贾府的态度了。”
季少淮回道:“贾家若执意如此,大家都说再多都无用。与其做这等无用之事,还不如尽早歇息。”
王晟成功隐退旁观,看着贾海忠与季少淮争执。这时,自己贸然发言,都有令贾府甚至身后之人再次惦记的风险。
只不过贾海忠所言,确实值得考虑。
今日,天色已晚,阎学官做主明日清晨集全院之人于露台。
“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忘记王兄你与我走近,难免会遭有心之人惦记。”
季少淮在回号房的时候感慨道:“如果我与王兄一起出生于一处,如同两位巴同窗,还能早些相遇。”
王晟瞧着身前,巴灼新正在劝慰巴良平,答应他沐休日去游玩的事情,转头和季少淮说:“你我这样便好。”
出生何地,何种家庭,是人力无法改变的。
早些相遇,不代表能成为至交,晚些相遇,不代表便形同陌路。
机缘巧合,不外乎如此。
王晟从不怨天尤人,从前亦是,往后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