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宫中血色缭绕,铸剑池内残尸烂骸翻滚,散发着一股腐臭味儿。池边伫立这两根黑色的圆柱,从别处引至柱顶的的腥红血水顺着柱身凹下去的图纹滑落。
血池底下暂眠的两条蟒蛇先后浮出血池面,拳头大小的眼睛盯了方台上的人半响,分别朝那两根柱子游过去,顺着柱子盘缠而上,时不时吐着蛇信子。
不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女子轻衫薄裙,小腹微隆,身后跟着两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架着一名衣衫凌乱发如鸟窝的少女。
方台上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抱拳单膝跪下,“阁主。”
女子似乎对这一声称呼很是满意,冷凝的面容缓和了一些,“可准备好了?”
“回禀阁主,已经准备妥当。”
“呵呵,甚好。”萧重燕转身,勾起少女的下巴,低声道:“悦儿,父亲毕生的心愿便是让血剑问世,你这么孝顺,一定会完成他意愿的吧。”
少女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动了动嘴巴,正欲说什么,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铁树后露出的衣角,身子蓦地僵住。
萧重燕顺着她的视线朝铁树的方向瞥了一眼,“好了,开始吧,莫要耽误了时辰影响血剑出世。”手一抬,身后的人会意,架着虚弱之极的少女朝方台走去。
两名壮汉将萧轻悦压倒方台边缘,面对着血池。随后而上的男子朝着血池跪了下来,晦涩难懂的祭文从他的口中吟唱而出。圆柱上盘缠的蟒蛇在咒文的催动之下,略不安的躁动起来,扭捏得越发厉害,蓦地,蛇尾往后一仰,消失在圆柱上。
少女挣扎着,沙哑的声音自喉咙中撕裂般吼出:“萧重燕,我死都会让你不得安生,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吟咒的男子顿了顿,下意识看向萧重燕,得到她的示意后,才继续念咒。
萧重燕把玩着指甲上血红的蔻丹,不怒反笑:“本阁主拭目以待。”
祭文颂毕,“扑通”的一声过后,肆意的笑声顿时响彻整个地下铸剑宫。
萧重燕转身,抬袖掩唇轻笑,“怎么,舍不得那丫头?”
“你会有报应的。”青衣男子神色淡淡,瞥了眼偷偷的将离池边最近的两名阁众食入腹中的蟒蛇,转身离开。
“报应吗?呵。。。。。。”萧重燕不以为然,接过一旁的人递来的香火面对着朝血池拜了拜,将香火插入桌案上的香炉中。
萧重燕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血池,立在方台最前方,傲然接受众凤阁门众的跪拜之礼,眼底猖狂残忍的笑意愈发浓重。
只要她死了,以后就没有人能她和强阁主之位和他了!
“从今日起,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博爱大善的凤阁第四任阁主。只有我萧重燕,哈哈哈哈。。。。。。只有我萧重燕!”
待众人离开后,消失了片刻的两条蟒蛇突然又出现在圆柱之上,其中一条口中吐出一个头颅,直直坠入铸剑血池之中,诡异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而另一条蛇,突然从圆柱上用力纵起,蛇身以完美的姿势跃入血池之中,未溅起一丝涟漪。
铸剑宫中,蛇鸣声回荡。
001你面具摘下
彰显年月痕迹的城门上悬挂着“京淮府”三个字,以朱红色的漆油刷,在灰白色的城墙上非常显眼。大开的城门两旁又数十名士兵守着,逐一检查进出的百姓和车辆。
在接连不断的怨声载道中排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队,终于轮到了邵轻。守城门的官爷不像检查之前那些人一样,随意看两眼就放人,那统领模样的大胡子侍卫一本正经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视线最后停在她面上的银色薄铝面具。
“你,面具摘下。”
邵轻的指尖搭上那面具的边缘,稍稍掀开一些,那位官爷所站的角度将将好看得清楚。
只是一瞬,她便又将面具合上。
“官爷你看,小的是不是可以过去了?”
似看到了什么极其惊悚的东西,官爷瞳孔收缩了一下,嫌恶瞥过头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走吧走吧,”顿了顿,又道:“进了城内切记莫要吓人。”
“是,是。”邵轻左脚才踏出,身后倏地袭来一阵狂风,从她身侧窜进了城内,掀起了一地的灰尘。邵轻睨了眼咳嗽不止的几名官兵,摸了摸脸,嗯。。。。。。还好她有面具可以防尘。
“王八羔子!”官爷气得破口大骂,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和身后的士兵交代一声,刷的抽出佩剑,欲去追那人。
这时,不知谁发出了一声惊呼,官爷硬生生的顿住了迈了一半的步子,抬头再看去时,街道上早就没有了那人的踪影。
“快看,那是不夜城的马车。”
“快让开,快让开。”
整齐有序的队伍缓缓的走进城门,堵在城门两头的人自动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四十人左右的队伍不缓不急的走进城,方才还凶巴巴的官员们一见是不夜城的,谁也不敢上前阻拦,紧张的贴墙让路。
队伍中间,是一辆奢侈华丽的大马车,一时间车轮转动的声音和车厢四角悬挂的金色大铃铛发出的响声几乎整条大街都清晰可闻。邵轻随着百姓们让到了路边,抬眸望向车厢。车厢四周有金丝编织的轻薄帘子覆下,她只看得见模模糊糊的身影斜靠在座椅上。
“诶,你说里面坐的那人可是不夜城城主?”
“废话。除了不夜城的城主,谁出场阵势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