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一脸震惊:“这是怎么说?”
那群妇人中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此时冷笑道:“侯夫人这也未免太过了吧,贵府二公子引诱我家姑娘在别院住了半个月,难道侯夫人竟然一点也不知情不成?”
陈颐安还真的是没来得及跟陈夫人说呢,郑明珠反倒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朱氏便对那妇人说:“你急什么,这儿子有些事,做娘的不知道,也是有的,况且亲家太太最是知礼明白的一个人,就算不知道,也自是要查的,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那妇人见朱氏这样说,就退了回去。
看来是高家唱白脸,朱氏□脸的戏了。
陈夫人便问:“这位太太是?”
朱氏笑道:“这位是高家太太,是高家小姐的娘亲。”
陈夫人点点头,又问:“不知这几位又怎么称呼。”
朱氏便一一说了,是高家的几妯娌,高家姑娘的亲娘是高三太太,那几位就是高大太太,高二太太,高四太太。
陈夫人听了就笑道:“原来是高家的几位太太,不知道和亲家太太是什么关系,怎么就一起来了呢?”
好厉害,郑明珠在一边留意细听,陈夫人的笑容依然和平日是一样的,只是说话比往日里更强硬一些,就算儿子不争气,眼看要吃这一个亏,她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朱氏强替高家出头,这本身就有的是礼数可挑剔,陈夫人显然不可能不知道朱氏的出身,与高家的关系,但她一定要这样当面问出来,当面给她没脸。
101高门嫡女
陈夫人这话问的朱氏当场就梗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或许是压根没想过陈夫人会这样问;不过她避实就虚这一个本事一向很高明;便道:“高七小姐被贵府二公子诱拐这样要紧的事亲家太太不问;倒问这些细枝末节;难道亲家太太是早知道的了?”
陈夫人笑道:“该问的自然一样一样问过来;我今儿也得闲;并不急,且亲家太太一来就要请教我;我自然要问一问到底这是亲家太太什么人,亲家太太掌家这样久;想必事情也经历了许多,自然知道;不管要交代什么事,总得与相干的人交代才是,总不至于等闲一件事,倒与不相干的人交代了,亲家太太想,可是这样的礼数?”
朱氏一来就气势汹汹,颇有一种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似乎想要从气势上就要压住武安侯府。
只可惜这种态度或许对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有用,但对陈夫人这种不知经历过多少风浪的人来说,她肯定不至于被你这样一吓就跟着你的话走了。
虽然是面对自己儿子惹的事,陈夫人依然气定神闲,话里句句带刺,郑明珠真是大为佩服,只不过在这种场合,有两家长辈在场,显然没有她说话的份,她站在陈夫人身后,倒是有闲暇打量众人。
这一回那一家的人都来得齐全,朱姨妈朱舅母都在场,她们虽说身份不高,但好歹也是帝都上流社交圈子里的人,坐在那里还是很镇定的。
而高家那几位太太,则明显看得出小家子气来,眼珠子转乱,已经不由自主的到处打量起这侯府大气华贵的陈设来。
倒是高家小姐最为敬业,一直在低着头扯帕子,偶尔还拭泪状。
朱氏笑道:“亲家太太说笑了,哪有什么相干不相干,若是不相干,我自然也就不来了。”
陈夫人笑道:“那就真得请教亲家太太了,这什么高家,我是不认得的,既是亲家太太说相干,自然要问一问,怎么个相干法?”
陈夫人丝毫不肯让步,竟没有半点心虚状,话也放得清楚,或者你说清楚你是为什么替她出头,或者这件事就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真是好手段!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朱氏与高家的关系,可是朱氏偏偏说不出来。
朱氏不是个蠢的,虽然人人都知道她是姨娘养的,但她偏偏不能认姨娘的亲戚为亲戚,这是礼法大节,可是她更知道若是真的在陈夫人这样的贵胄夫人跟前,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亲口说出来,这就是个要紧的把柄,这是打了襄阳候的脸,甚至也是打了国公府的脸,一时间不禁有点踌躇起来。
郑明珠轻笑,朱氏那一点小聪明,或许对付一个小孩子可以,对付几个姨娘也没问题,真正对上这种精心教养过的高门嫡女,顿时便捉襟见肘了。
单是身份上的差别,就已经致命了。
大约因为安国公郑瑾的权势,朱氏在外交际几乎都是被人奉承的,来往交际的女眷,谁会刻意的去提她出身的瑕疵?
可是平日里不说,那是给你脸面,如今你既然要气势汹汹的打上门来,陈夫人又为何要给你留脸面呢?
那高家太太见状忍不住了,冷着脸道:“侯夫人真是好口才,如今我们家只来问侯府二公子诱拐我家姑娘的事,侯夫人半点不提,一意只纠缠着太太,这是何道理?我等虽是平民,却也是良民,姑娘也不是可以随意轻辱的。”
陈夫人依然笑吟吟的:“你既知道你是平民,那你有何资格进我侯府?有何资格与我说话?我侯府自可以将你这样的平民请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