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个人将曹洪豁然押了上来,看着那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身体上不断残留着丝丝血迹,却是曹洪在此刻没有露出分毫的怯懦,相反挣扎了几下,露出一副誓死不屈的样子来。
“你……给我看看他是不是曹信?”吕布冷哼了一声,指了指城门的方向。
突然随着对方的手势,曹洪同时看到了百步之外的城门,曹信一人独自坐在城下,面对着吕布的万人大军,持刀端坐。旁边印着‘曹’字的大纛迎风撕裂,似乎此刻的曹信,正在捍卫着濮阳最后的一丝尊严一般。
“安民……”不屈的倔强,在此刻突然化为了虚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曹洪的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向城门处突然双膝一跪,哽咽的道:“悔不该当初……听信小人谗言,中了贼人jiān计,致使安民你……”
在曹洪看来,曹信手里没有兵,却依然敢一人面对着上万大军,却是先前的怀疑,此刻顿时化为了深深的愧疚来,一股悲愤自是油然而生。
“那这么说!他果然是曹信了?”
吕布没有理会曹洪,只是听到前者的话,这才点了点头,对一旁的陈宫正要说话。
“信——!!”
然而突然就在这时,曹信却在城楼下高声大喊,引来了敌军的一阵侧目。
吕布冷眼一眯,细细听来。
“信——!久闻温侯大名!信乃一偏偶小吏,不敢与君交锋!今信无兵无卒,城门大开!温侯但可率军攻城!然!信绝非投降,但求与君决一死战,永不后退!!!”
手持黑铁豁然插在了地上,一声沉闷的轰鸣顿时响彻开来,曹信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子决绝,冷冷的注视着百步之外的万余大军,身上披挂着的白袍豁然在此刻迎风舞动,露出了下面**裸的上身,以及那满目疮痍的战伤。
“真虎将也!”陈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露出了一阵呆滞。
而吕布同时点了点头,同样看着远处,冷傲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赞许,“算我吕布没有看走眼……此人算是个对手。”
然而这时,陈宫同时说道:“奉先呐,话虽如此,可别忘了这曹信是如何打败张辽和高顺的,此人用兵诡诈如狐,奉先切莫大意,濮阳必有伏兵埋伏!”
一丝冷笑一闪而过,吕布抹了抹胯下的赤兔马,“哼,公台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这曹信是一个大丈夫,濮阳城怎会还有伏兵呢?”
“奉先呐,切莫大意啊!”
眉头微微一皱,吕布无奈了点了点头,随即仿佛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好好,那你说怎么办?”
这时,后者略微沉默了片刻,当下思索了一会,半晌在吕布的耳畔小声耳语了几句。
“奉先,谨慎为妙。”
一阵的皱眉,吕布冷傲的脸上同时闪现出一丝不屑,但还是点了点头,当即高声对曹信说道:
“曹信匹夫!休要多言,速速投降!否则今rì就是你叔父曹洪的忌rì!”
曹信的手上汗水直冒,听到这话,脸上同时出现了一丝汗珠,却是没想到这陈宫,在这个当口,竟然以此来要挟。
曹信不是诸葛亮,他没想要就这么顺利的击退吕布,自己摆的空城计其实只是想拖延一些时间,暂时击退吕布大军而已,但他知道这条计谋也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当然,不管是吕布还是陈宫,他们都不是司马懿,但即使如此,空城计的最大优点,就是合理的利用了对手的常规逻辑xìng,其中不确定因素也有很多,比如吕布,又比如说陈宫。但此刻曹信只能将赌注压在陈宫的身上,因为陈宫同样是个聪明的人同样是个注重逻辑的家伙,但此刻似乎一切进展的不是那么的顺利。
除了曹信,此刻濮阳城的城楼内阁中,蔡邕许邵等人同时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有过目睹曹信临危不惧,身怀魄力的惊讶,也有听到陈宫以曹洪作威胁提出的条件时的恐慌,一时间,此刻仿佛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僵局一般。
“我曹洪作战不利!罪有应得,今rì死在两军阵前,死而无憾!曹信!你不必管我!在我死后!记得多杀几个贼子,记得多杀几个贼子,为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