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自顾自开口:“我有记忆以来,每年除夕,她都不开心。我想她是在想阿爹了,前些年舅舅来过,想带她回去嫁人。祖母不答应,搬出你来拒绝。后来,她与祖母之间的关系更不好了。”
“我对阿爹毫无记忆,她们说我五岁的时候发高烧,烧得不省人事,醒来就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姑母,她在我身上蹉跎了太多时间。”
谢蕴听得心口一跳,“你不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了?”
谢昭宁微醺,眼眸中闪着水色,点了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谢蕴感觉奇怪,揉揉鬓角,谢昭宁五岁的时候,她已经离开谢家了。但家里的事情,她一直都知晓的。
没人说谢昭宁告诉失去记忆。
谢蕴心口不宁,随意吃了瓣橘子,谢昭宁认真地望着她:“不算大事,五岁本来就小,你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吗?”
“记不得了。”谢蕴豁然开朗。
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若不然谁会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
两人抛开话题,谢昭宁将凳子搬到谢蕴的身侧,想着就靠上她的肩膀,困得闭上眼睛,“姑母。”
她愿意靠着,谢蕴也不拒绝,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我想带你去京城。”
“我阿娘怎么办呢?她不会走的。”谢昭宁嘀咕,对于母亲,她也是没有办法,劝说很多回,母亲依旧将自己关了起来,想方设法让她接任家主的位置。
谢蕴说不出话来了。
炭火啪嗒作响,谢昭宁睡了过去,谢蕴也没有喊她。
谢蕴不懂大嫂的执念,谢家姑娘的身份不好吗?非要去争夺谢家家主的位置,害了谢昭宁一辈子。
谢昭宁睡后小脸红扑扑,乖巧的歪靠着谢蕴,呼吸绵长。谢蕴握住她的双手,低叹一声,在规矩面前,衬得她们如蝼蚁一般脆弱。
谢蕴看着自己手中的双手,手指修长,撸开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掌心贴着那截手腕,她感觉到了不一样的触感。
柔软、细腻!
谢蕴在官场浸淫多年,知晓谢昭宁这样的女孩聪明不说,美貌无双,是联姻的最佳人选。
她在,谢昭宁会嫁一个好人家!
可命运面前,谢昭宁被推着走,自己都选择不了。
谢蕴在想,自己若是这样的命运,那该怎么做?
绞尽脑汁去想,要么违背自己的母亲,要么就这么无情无欲地走下去,成为一家之主。
谢家家主的路不好走啊!
初一这日,秦晚晚来拜见姑母,谢昭宁在松柏院睡下了,她一睁开眼睛,对方就站在自己的床榻面前,吓得她险些从床上跳了起来。
“表哥,你怎么才醒?”秦晚晚温婉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伸手想去捋一捋她的碎发。
她一伸手,谢昭宁羞得脸红,抱着被子大喊一声:“姑母!”
门外的谢蕴好像没有听到,手中把玩着一盒奶糖,语重心长地说婢女说道:“她每回这么来,你们大公子还要名声吗?”
婢女纳闷:“她们打小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