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看着自己的手。
雪白柔嫩,除了好看之外平平无奇。
千叶再抬起头看着墙上破开的大洞,握了握拳。
平、平、无、奇。
——指一拳破墙,手却连皮都没破。
千叶陷入了沉思。
就算是木质的,那也是足有七八公分厚的墙啊!
病号歪在床上,脸色未变地看过来,低低道:“怎么了吗?”
千叶回头,想问他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可是看着泉苍白虚弱的脸色,携带着疑惑的眼睛,千叶吞回了自己想说的话。
以防万一,不要因为这种好像是常识性的问题暴露自己的异常。
她丧气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泉按在被子上的手握拳,磨了磨牙。
他心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很快就好了吧?”泉说着作势欲起,但好像是牵扯到了伤口,他浑身一僵,蹙了蹙眉,接着掩饰似的对着千叶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仿佛就只是想挪一挪身子,而非下床。
千叶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没有拆穿他。
她数着钱袋里为数不多的零钱,陷入了沉思:钱快没了,但人还在,该咋整?
白发红眼的少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泉笑容僵硬:有那么嫌弃吗?那是我的钱袋啊,我的!
在吃饭的时候,泉解释说自己去吉原是接了任务要刺杀一位大人物,本来想打晕一位游女替换她的身份溜进去,只是没想到……
千叶再次长叹,只觉自己真是倒霉催的,随机点名也能被抽到。
所以,她现在既不知道自己穿越的身份,也不了解自己穿越的时代,整一个摸瞎。
她间或小心翼翼努力不留痕迹地询问泉有关“忍者”这一职业的事情,再撑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掩饰内心铺天盖地的吐槽欲,只觉得惊涛骇浪一波一波打过来,叫人茫然失措,举目四望不见前路。
这真是个奇怪的世界。
有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贵族,还有为钱财和物资所驱使、拜倒在贵族脚下、践行着普通人所制定的规则、实际上却手握着巨大力量的忍者。
千叶匆匆出门时见过一些形容落魄的流浪忍者,他们没有家族,接不到任务,会的忍术也不多,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忍者,却能轻易对普通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这还只是流浪忍者。
而千叶所见的,能称得上家族忍者,且有底蕴有内涵的也不过宇智波泉一人罢了。
他形貌俊俏,举止文雅,言谈落落大方,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对各种掌故能侃侃而谈,很明显已经脱离了生存阶段的渴望,有更高的追求。
从之前一战中可以看出,他装备精良,对被丢弃的暗器也没有什么可惜之情,所以他不缺钱,甚至可以称得上富裕。
提到千手的时候他情绪激动,念起宇智波会显得骄傲,观其神色,好像所有人都该知道这两个名字因而无需解释,所以,这应当是两个互相视为仇敌的、有一定知名度的忍者家族。
千叶扔下手里的树枝,对着一片狼藉的土地不断地整合自己所能获得的信息,只觉头疼。
她好像分析了很多,又好像只是分析出了泉想让她看的东西。她完全不敢小觑这种家族培养出来的忍者。
如果他是无意识的,那最好,如果他是有意识的,那千叶多想也没错。
最重要的是,她该怎么应对?
千叶承认,自己是少一点应变的。
虽然偶尔上课面对老师提问她能显现一点急智,但大多都是歪才,对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和试探……千叶挠头,更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