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仔转过身来,“想瞧瞧我们怎么杀他的吗?”
“简,你究竟要干些什么?”
猪仔消失了,他所处的地方现在是一幅皮波尸体的全息图像。
“我以尸体下葬前的扫描数据为基础,模拟了猪仔们的活体解剖过程。你想看看吗?”
安德在屋里仅有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终端显示出卢西塔尼亚那座小山,还有皮波,这时他还活着,仰面朝天躺在地下,手脚绑在木桩上,身边围着十来个猪仔,其中一个手里握着一把骨刀。
安德耳朵里的电脑又传出简的声音,“我们不敢肯定是这样,”
猪仔们忽地消失,只剩下手持骨刀那一个。“还是这样。”
“那个外星人类学家是清醒的?”
“很可能。没有发现使用药物的迹象,头部也没有受到打击。”
“继续。”
简无情地将解剖过程展示在安德眼前:打开胸腔,像举行某种仪式一样摘除器官,放在地面。
安德强迫自己看着这一幕,竭力思索这种行为对猪仔来说意味着什么。
整个过程中简只轻声插了一句话,“这就是死亡的一刻。”
安德觉得自己松了几气,身体也跟着松弛F来。到这时他才意识到,眼看皮波的痛苦,他的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总算结束了。安德走到床边躺下,两眼圆睁,瞪着天花板。
“我已经把这个模拟过程向十来个人类世界的科学家演示过。”简说,“用不了多久新闻界就会把手伸上来了。”
“比虫族还残忍。”安德说,“小时候我看过许多虫人交战的录像,当时觉得血腥,可跟这个比,那简直算文明的了。”
终端那边传束一声邪恶的大笑,安德转过头去,看简在搞什么名堂。一个真人大小的猪仔坐在那儿放声狂笑。笑声中简又对他的外形作了点修改。改动很小,牙齿稍稍弄大一点,眼睛略歪一点,加上点涎水,眼睛里点上一点红,舌头弄得伸伸缩缩。结果便是每一个小孩子梦中的魔魇。“手段够高明啊,简。一下子就把异族变成了异种。”
“发生了这种事以后,大家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接受坡奇尼奥,把他们当作与自己平等的另一个文明种族?”
“跟他们的接触中断了吗?”
“星际委员会进一步限制了新的外星人类学家的活动。与坡奇尼奥的接触不得超过隔天一次,每次不得超过一个小时。另外,禁止他询问猪仔们这么干的原因。”
“但没有要求彻底断绝与他们的交流。”
“连这样的提议都没有。”
“会有的,简。这样的事只要再出一次,许多人就会大声疾呼,要求将猪仔完全孤市隔绝,撤销米拉格雷殖民地。代之以一支部队,其惟一使命就是确保猪仔永远不可能获得离开行星迈向星际的技术。”
“猪仔们肯定还会弄出公关方面的麻烦。”简说,“还有,新上任的外星人类学家不过是个孩子。皮波的儿子,利波,就是利波德阿·格拉西亚·菲格雷阿的简称。”
“利波德阿,自由?’’
“没想到你还会说葡萄牙语。”
“跟西班牙语差不多。记得吗?扎卡提卡和圣安吉罗就是由我代言的。”
“在莫克祖马行星。那是两千年前的事了。”
“对我来说不是。”
“对你来说只是八年前、十五个世界以前的事。相对论可真是奇妙啊。让你永葆青春。”
“我飞得太多了。”安德道,“华伦蒂都结婚了,正准备要孩子。我已经拒绝了两份代言请求。为什么你还要勾引我再做一次?”
终端上的猪仔狞笑起来,“这算什么勾引。瞧着,看我把石头变成面包!”猪仔捡起一块锯齿形的石头,塞进嘴里咬得咯吱作响,“来一口?”
“简,你的幽默感可真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