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宁平静地直视着轩阳黎府的少主,眼神里波澜不惊:“你当街纵马,视人命如草芥,如今还要将这些无辜的人锁拿问罪,你不觉得你把王法当儿戏吗?”
轩阳黎府的少主放声大笑,似乎在看着一个非常奇怪的生物一般,那欠扁的狂笑有犹如当年黎府的那个少爷,而且似乎更加霸道嚣张。那幅画面,肖宁记忆深刻,只不过现在的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任意欺凌的小孩。
旁边的好心人低声提醒道:“年轻人,快赔礼道歉吧,他可是轩阳黎府的黎荆小少爷。”
这位好心人,也许是不想看到血溅当场的惨剧,所以才这样好心地出声提醒。
肖宁没有理会这我好心人的提醒,反问了一句:“难道就因为他是轩阳黎府的少爷,就高人一等,就可以随意践踏人命。”
好心人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黎荆止住了笑声,厉声道:“你是外乡人,我也不和你计较,到衙门领个二百大板,如果你命大,我就不和你计较。”
那个精钢所制的杀威棒,肖宁小时候就领教过了,普通的人,不用一百个大板,就会一命呜呼的。他居然二百大板已经是一种恩赐了。真是可笑至极。
“小少爷,家主已经传过话了,命你赶紧回去,这件事小的慢慢处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刚才唯一一个没有摔下马的健壮男子低声下气地提醒道。
“好吧,今天本爷没空理你,就便宜你了。”
肖宁冷笑,二百杀威棒就算是便宜了,要是有空,是不是还想当场把人逼死。轩阳黎府看来是得好好收拾了,要不然这轩阳府的人还有活路吗?
远处呼啦啦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肖宁听得出这些人是修炼过的,那脚步沉稳踏实。
围观的人群见到了这伙人,脸上更是变了色。
从这些人的服饰,肖宁已经看出了正是轩阳县衙的巡捕手。为的应该是这伙人的头。这些人来得可真快,要是普通老百姓的事,恐怕这些人却是一拖再拖。
“黎少爷。”巡捕头那满脸横肉的脸上绽开了谄媚的笑容,像是哈巴狗见到了主人一般,摇尾乞怜。
“这些不识抬举的贱人惊了我的马,把他们都带去衙门好好招呼一番,尤其是他,给我好好地招待二百大板。”黎府小少爷指了指肖宁,特别交待那巡捕头道。
“小少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得妥妥的。”那巡捕手笑着应声下来,然后转身朝向肖宁。那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代替的是一脸的凶煞。肖宁实在有点佩服这人的变脸度,恐怕就是小时候自己在戏台上看到的小丑都没有他变得度快。
“呼啦啦”一阵抖开锁链的声音,将所有的人都拷上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肖宁对着黎府小少爷冷笑道。以他的身手,自然可以轻松地逃脱,但是这些无辜的人却不行。更何况,正好,他也想去那个县衙看看,是不是还是那个曾经违心判定自己生死的昏官在坐镇。单凭冒犯上官这条罪,都够他受的。
“后悔,我看你是脑子有病吧。”要是有人劝阻,黎府的少爷当场就想给肖宁一拳,这个外乡人似乎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不过他身旁的那个汉子的劝阻显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只是丢下这句话,然后走了。
黎府少爷身旁那人劝阻的话,别人听不到,可是肖宁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人告诫小少爷,说是黎府家主的交待,最近京城可能派员下来,让小少爷安生点,不能再惹事。
京城派人下来吗?说的是自己吗?还是别的什么人?后面的话就没下文了,肖宁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
轩阳城城主府衙上的四个烫金大字特别刺眼,却也特别得讽刺,明镜高悬。如此草菅人命的昏官竟然挂着这样的牌子。
在那个明镜高悬的牌子下,端坐的依然是曾经那位一枝朱笔勾断自己生死的县城城主。只不过四年不见,他竟然变得苍老了不少,而且精力也似乎不济了很多,那深陷的眼窝,还有黑色的眼袋,告诉肖宁,他一定是纵欲过度。
这位声色犬马的县城城主最喜欢的除了钱,还有色。四年前,他已经有了四个小老婆,如今,他的小老婆已经可以组成一个排了,如此夜以继日地奋战,使他过早地掏空了自己。尽管每日吃着壮阳药,可是那玩意却越来越不济事,身体也每况日下。可是他却仍然每日乐此不疲地从横于声色之中。
他打了哈欠,问道:“底下的人所犯何事?”
“冲撞了黎府的少主。”那个巡捕言简意赅地汇报了情况。他知道如今的县太爷身体每况日下,坐得久了,就乏,就脾气不好,所以赶紧汇报。
“那黎府的少主有没有说怎么处置?”县太爷再次打了个呵欠道。这话说出来,真的是让人大跌眼镜,可是那些百姓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个堂堂朝廷的县城城主竟然要听黎府的少主意见,真搞不清楚,这县衙到底是谁家的,难怪黎府会那么嚣张?
“其他人,倒没说什么,只是这人,黎府大少爷有交待,要先打二百大板。”巡捕回答道。
“好吧,那就按黎府少爷的意思办吧。退堂。”县官打了个呵欠,一拍惊堂木道。
一场官司就这么离奇地结束了,不问当时的情况,不问谁对谁错,就单单凭借着黎府少爷几句话就断定了结果。二百大板,是否会死人,谁对谁错,都不是县城城主所关心的,他所关心的就是黎府少爷的意思,这场让人哭笑不得的官司就这样结束了。
肖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环境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样的昏官有什么用?
那些巡捕手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将所有人都押下去。官司结束,他们也该结束自己的工作了,让这些人下狱,之后的事情就与他们无关了,然后该赌钱赌钱去,该喝酒喝酒去。他们可没心思关心这些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