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牌官接答:“这还有假,这就是万岁钦点经略辽东军事奉有上方宝剑的熊廷弼大人。”
老者拉手艺人赶紧跪下:“熊大人,小徒年轻气盛,适才多有冒犯,请大人重重责罚。”
“老人家快快请起。”熊廷弼将他师徒搀扶起来,“不知者不怪罪,何况你们所说不差,句句在理啊。”
“大人,你是这样认为?”老者以为听错了。
“老人家,努匪洗劫,地方官不能保境安民,百姓流离失所,心生怨忿口出怨言,亦在情理之中,本官不会怪罪你师徒二人。”
“熊大人,你真是清官哪!”老者又要屈膝。
熊廷弼伸手扶住:“老人家,当今万岁是圣明之君,决心荡平努匪之患,本官定当不负圣望。”
“大人,能将努尔哈赤打败?”
“只要将士用命,百姓相助,我堂堂大明泱泱汉室,剿灭区区女真还不是易如反掌。”
老人频频点头:“大人说得是,他努尔哈赤满打满算有多少人,我大明拥有四海九州百姓千千万万,一人啐上一口,也能将努匪淹死,怎么就会打不过他们呢?这下好了,有大人领军,百姓们就有指望了。”
“请老人家转告众乡亲,只管安心经商务农,不要再背井离乡逃离了。”
刘国缙在一旁嗤之以鼻,认为一个堂堂朝廷大员与这芸芸百姓说这些话无异对牛弹琴。
但是,熊廷弼经略辽东的消息,由百姓一传十,十传百,还是迅速地传遍了辽东。人们对大明王朝又寄托了新的希望,开始安定下来,外逃的人明显减少了。
熊廷弼进驻辽阳后,征调的各路兵马陆续来到。当时,后金不时派出小股部队到沈阳一带骚扰,显然是将沈阳视为下一个夺取的目标。
熊廷弼为确保沈阳万无一失,召来刘国缙商议说:“刘大人,沈阳安危关乎整个辽东,也直接关乎你我的声誉。据传总兵李如桢整日酗酒赌牌玩女人,全不以城防为重,需去那里检查校正。我在辽阳不得分身,还请刘大人辛苦一遭,务必整顿好沈阳的防务。”
刘国缙一向是作威作福之人,便有意推辞:“这等小事,何需我亲自出马,便派一员属将前往即可。”
“刘大人,那李总兵权倾一方,部将去怕是难以服之,只有刘大人方可将其震慑。”
刘国缙不好再拒绝,又一想正好借此机会结交地方官将,收拢亲信,而且少不了收取好处,归来时自是车载囊流,也就应承下来:“既是熊大人分派,在下就遵命而行。”
回到住处,王捷闻讯赶来相见。刘国缙高兴地说:“你来得正好,收拾打点一下,明日随我巡视沈阳军务。”
王捷眨眨眼睛问:“大人当真应承了?”
“岂能有假。”
“大人,万万使不得呀!”
“这却为何?”
“会有性命之忧啊!”
刘国缙收敛起笑容:“开什么玩笑?”
“大人有所不知,沈阳附近经常有后金精锐马军出没,而且是努酋军内最为能征惯战的皇太极统率。大人难保不与皇太极遭遇,我们哪里是皇太极对手,只会身家性命不保哇!”
刘国缙一听,一时间竟呆住了,他对皇太极亦早有耳闻。虽说他爱财,但更惜命:“这,这便如何是好?”
“大人辞了这个差事也就是了。”
“我已当面应允,怎好再去反悔?”刘国缙不住叹气,“怪我考虑不周,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这有何难,小人略施一计,管叫大人免却这趟险差。”
“你计将安出?”
“大人只称突患急病便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
“明日一早末将即去禀告熊廷弼,大人躺在床上蒙被大睡即可,就是皇帝老子,他也奈何不了病人。”
刘国缙言带赞赏:“想不到你还有些心计。只要忠心待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次日一早,熊廷弼闻报,来到刘国缙住处,见刘国缙在床上身蒙大被,关切地问:“刘大人昨日还好好的,为何说病即病呢?”
刘国缙故意装得哼哼唧唧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全身疼痛,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哪,沈阳是去不成了。”
王捷在一旁帮腔:“熊大人另派他人吧。”
熊廷弼对王捷已有疑心,感觉到是王捷从中搞了名堂:“王将军既如此说,就请你往沈阳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