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丽梅整个人都很颓唐,母亲几次三番地追问,倒是事情要如何处理,舆论已经全部出去了,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个人,一个每天听每天看却充耳不闻,一个躲得远远的,却足不出户,整一个的懒婆娘作态。
夏丽梅不言不语,只会朝着母亲冷笑。
母亲不懂,以为还是他们那一辈的老思想,在一个屋子呆过,钻过同一个被子就一定能成为一家人。
现而今,别说齐哲,就是古洛也从未来看过自己一次。她恨所有,为什么要给自己分配回家乡,说了多少好话,就算不能留在城里,到别的乡村去做老师也是好的。
命运真是捉弄人啊,这不还逃不出家族的手掌心。
母亲软硬兼施,逼着她再次行动。
“梅梅,我不想你也像我一样,找个你爹那样的家庭,一辈子困在这种地方,过这种操心不完的日子。你年纪不小了,再没有比齐哲更合适的,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人家不喜欢我这样的,你们要在逼我,就连宝林那样的都不会再要我了。”
夏丽梅冷冷地看着母亲,挑衅地说道。母亲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气得发抖。夏丽梅转身进了屋子,开始梳洗打扮换衣服。
母亲问她上哪里去。
夏丽梅说去找相好的,他都不来看她了,到时候就真的连宝林那样的都看不上自己了。
“一点骨气都没有,楚圆圆哪里比得上你了。拖着个破身子,小学毕业,哪里比你好了。”
母亲带着哭腔在外咒骂。
“你怎么不说人家长得高长得白还会赚钱,哼,夜郎自大。”
母亲急了,找了夏忠林,两人将人生拉硬扯地带去老供销社的小屋子里,直接上了锁,不让她出去找古洛。
后来,他们都搞明白了,其实一直也都有所耳闻,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也正因为有所怀疑,才这般急不可耐地要给女儿找一个好人家。
夏丽梅不哭也不闹,心如死灰,只是每天爬在小小的玻璃窗户前,远远的看着车辆来来往往。看到齐哲的车出去又回来,然后又出去了。
她死心了,知道他们离开了。
于是每天开始睡觉,到点了就吃,敲着窗户喊母亲给送水,简直比病号还折腾人。门就开着,她就是不自己动手。
古洛一路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窗外。圆圆和齐哲也不好太放肆,车里静悄悄的时间比较多。
“你们先走吧,我在县城住一天,倒时候坐火车回去。”
想到守校人说的,也许夏丽梅受了打击真的出了什么事,想去医院和相熟的同学那里看看。
圆圆和齐哲开车离开后,他拜访了两三年不见的老同学,场面多少有些尴尬,送了年货,匆匆到医院去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没有她的踪影。
古洛只能心事重重地回了家,面对着父母长吁短叹。
他明明在城里的单位,偏偏要跑出去跟着人瞎跑,面对工厂的不景气,怎么能让老两口不难受。
古洛干脆躲了出去,每天在大街公园瞎晃荡。这一把,自个输得连底裤都不剩下的。
“古洛可怎么办嘛,看到他跟着你又回来了,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车子启动,圆圆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落寞的男人,忍不住说道。
“我给他开的工资不低啊,论收入可比以前好。之前他就只开工程车吧,现在帮着做管理,很不错啊。”
齐哲边开车边伸出一只手捏捏她的手安慰道。
圆圆也笑了,可是生活又不是都是金钱说了算。
“而今,只有金钱才是王道,只要勇敢的走出去,会发现,只要口袋足够,开心快乐总会回来的。现在,你就好好在车里休息,别东想西想的了。”
齐哲看她不信服的样子,笑笑地又补充了一句。
等圆圆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经停泊在一座高大亮堂的大建筑面前,洁净透亮的大玻璃门窗,金色的、丝绒的装饰物,好看的吊灯,宽敞明亮的大厅,穿梭其间,穿戴整齐划一的服务员,简直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都看不过来。
“这是那里,你带我进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