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将军回了屋,他拿起武器架上的通体玄色的枪。他小心翼翼的把枪拿了下来,用刚刚洗了很多遍的锦绢一下下的擦拭着。每擦拭一下,他的目光都会柔和一分。这是属于他的枪,是陪伴了他这么多年征战战场的伙伴。
如今这把玄铁枪他多久没有拿起来了,他本打算等自己的儿子立下战功回来后,就把这把枪传给他。这把玄铁枪在白家传了两代了,现在竟然断在了他这一代。
“临了了还要陪我这把老骨头去战场,以后可能还要陪着我埋在土地里。辛苦你了。”白老将军开怀笑道,然后一脸感概的把这把擦拭干净的玄铁枪放归原位。
白老将回到桌子上,坐姿豪迈的痛饮了三杯自酿的酒。痛快的大笑了一会儿,笑过之后却有一滴泪落在了还盛着一个底的白酒杯里,晕开了小小的涟漪。
在茶楼后院,在先生们居住的小房间里。宋秋刚刚收好白芷写给他的信,仔细的放归怀里。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心口又闷又痛。
一股莫名的恐惧和伤心感席卷而来,他捂着心口的手紧了紧。不知为何,他会联想到白芷那边可能是出了什么事。说来有些奇妙,这种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写信给我吧,这一次我定会回信。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样了。”宋秋看着桌子对面摆放了许久的信纸和毛笔,还有装着新墨的砚台。
他的自言自语就好像在和谁对话一样,面色惆怅道。他放不下这个未曾谋面却已十分心悦的女子了。
另一边以靖远将军府为珍贵棋子的叶绮在知道白老将军将要上战场时,异常的冷静。她反而还开心的笑出了声。“既然人家都主动送礼了,我们只管收着便是。”
“附耳过来。”叶绮一脸神秘的对着许云勾了勾手指调皮道。太慢了,她应该做些什么事情让计划快一点,不然可能就要赶不上及笄那日了。
正午,阳光明媚。叶绮抱着叶暖亲昵了一会儿,然后带着许云再一次去了玉人轩。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叶暻揽着一位金纹白衣风度翩翩却表情清冷的公子从对街迎面相遇。
“哟,换人了?”叶绮在相遇时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叶暻揽着的这位公子,见他面色隐有不悦,笑问道。
“介绍一下,我沾了亲的兄弟,赵谨然。话说你们这些世家公子怎么都喜欢穿白衣吗?不过也确实挺好看的,下次我也弄一套试试。”
叶暻开心的给叶绮和许云介绍完赵瑾然的身份后,他看着赵瑾然身上的白衣突然皱了下眉似是自问一般说道。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绣银云纹的淡紫外衣,嬉笑道。
“别,白衣不适合你。”叶绮闻言后微皱了眉,抿了一下嘴。她实在是想象不出叶暻这张扬的个性,穿白衣是何模样。
“许兄可是要去玉人轩?”叶暻刚要靠在赵瑾然的身上,被赵瑾然弯腰打理腰间不小心缠在一起的玉坠而躲了去。
他尴尬的瘪了瘪嘴转而又两眼冒光的走到许云侧面大手搂住许云,单手甩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神神秘秘的靠近许云的耳朵问道。
“是。”许云忍受着打在耳边温热的气体和叶暻过于亲昵的靠近。他暗暗握紧了双拳,忍着自己的不舒服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还算正常。他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字,实音不足气音偏长。
叶绮偏了下头瞧见许云背在身后握紧成拳的手后,眼神带着冷意的瞪着叶暻。开口阻止道:“家兄和言公子尚且没有熟悉到可以揽肩搂背的地步,家兄性情孤冷不喜外人靠近。还请言公子自重,不要给别人增添负担。”
大剌剌揽着许云正欢喜的叶暻,闻言后面色一怔。他看着叶绮冷淡疏离还隐有敌意的眼神,表情一时间也是晦暗不明。
他放开了许云,深深的看了叶绮一眼便不再言语其他转身带着赵瑾然先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