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蜿蜒向下的楼梯上,一只黑色的老鼠沿着墙角一路向上爬着,黑黢黢的鼻子不断的嗅来嗅去,瘦弱的身体只剩下包裹着骨头的皮毛,它在为了填饱肚子而做着努力。
一点亮光出现在楼梯的上方,出于对光明的嫌恶,老鼠开始向着更深处跑去,或许是因为太过饥饿的原因,本应灵敏的身手也变得笨拙了起来,一个踉跄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向着楼梯深处翻滚下去。
“啊!刚刚的那个是什么?太可怕了!我不想要在这里,我想回家。”一个女性声音尖叫着,出现在光亮处。
她身前还有一个人在举着强光手电向下走着,这人并没有回应身后女子的抱怨,而是继续向前走着。随着女人的前进,这一行人也渐渐露出了全貌,带头的正是安雪,而跟在安雪后面的不是刘晓雅还能是谁。她们两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人,不过他们都把自己套在一个黑色的大斗篷下,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奇怪的是除了刘晓雅和安雪打着手电,后面的人似乎不需要借助外物就能在黑暗中穿行。最后的一人身材高大,厚重,连踏下的每一步声音沉闷,区别于其他几人。
几人顺着旋转蜿蜒的楼梯行走了约摸五六分钟的样子,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一扇门,走在队伍前的安雪用手电在门的两侧照了照,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伸出了另一只手在门旁一个稍稍凸起的地方按了一下,那扇门处传来了响声。
门的移动非常缓慢,与地面进行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刘晓雅听到这个声音捂住了耳朵,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当门完全打开后,安雪率先走进了门后那深沉的黑暗中,那门后的黑暗似乎连手电的光芒都能吞噬。
安雪进入门后在墙上寻找片刻,就找到了一个油灯。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握紧后用拇指一拨,一个火苗随之升起。刘晓雅才看清,安雪窝着的正是一个打火机。安雪用打火机点燃了那个油灯,但是火焰并没有只停留在油灯处,而是沿着墙壁游走,在移动的过程中它点亮了墙壁上其他的油灯。
刘晓雅看着眼前的一幕被震撼到了,在探险电影里才能见到的一幕居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待整个屋子亮起来之后,刘晓雅看到了整个黑暗空间的全貌。原来这是个用来供奉的密室,从灯光映照出来的墙壁材质上来看,整个房间应该都是石质房间,支撑房间的是四个方向的石柱,屋子的中间摆着一个非常宽大的石台。
刘晓雅顺着光线的指引沿着房间的四周边走边观察着,看着房间四周石壁的开凿痕迹不难发现,这间石室的建造年代一定非常久远,不知道已经存在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当时建造这间石室是用来干什么的,当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面前不再是普通的石壁,而是多出了一块凸起,她来到那凸起物的面前抬头看去,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她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原地。
原来与入口正对着的墙壁处,立着的是一个石像,石像的面部是一个狰狞的鬼头,目狭长而斜,眼珠圆瞪,竖眉,鼻宽且短,一张大嘴裂开,露出了嘴里的尖牙,而这张脸并不是正对着前面,而是伟斜,在它的旁边似乎还有一张脸。刘晓雅只能看到那张脸的一部分,好像是个耳垂大而低垂,秃头的和尚。
为什么她会觉得那是个和尚,是因为这个石像的穿着,他穿着的是个僧袍,而且石像的双手合十,一个降魔杵放在了双手的拇指上。在石像的肩膀处还生出了两只手臂,肌肉虬结,双手虚张,指甲尖长,甚是恐怖。
“怎么?被吓到了?”一个声音出现在刘晓雅身后,她转头望去,那张被灯光映照的有些渗人的脸庞表明了它主人的身份。“雪,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吗?”
刘晓雅的问题安雪并没有急着回答,她越过了跌坐在地上的刘晓雅走到了石像的跟前,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抬头凝视着那尊石像。刘晓雅看不到安雪的表情,但从她那虔诚的举止来看,她应该知道这尊石像是谁。
“雪儿,都准备好了,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准备准备吧。”一个身影站到刘晓雅的身边,冲着石像前的安雪说。
“好的。”
刘晓雅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她知道站在她旁边的人是谁,正是安雪的父亲,安庆来。但是她对他们的对话感到奇怪,准备什么?来这里不是为了躲避警察吗?
安雪转身向着房间的中央走去,刘晓雅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房间的中央望去。
刚刚还空空如也的石台上此时正躺着个人,刘晓雅走近后仔细的观察着。
“雪,这个女生是谁啊?看着有些眼熟。她怎么在这。”刘晓雅看着眼前的女生感觉非常熟悉,但是并不知道是谁。
“她是李唯一的朋友,这次行动我需要她,除了她以外,还需要另一个人。”
“咱们不是来避难的吗?怎么搞得这么神秘。还缺谁啊?”刘晓雅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非常的糟糕,因为她发现跟着她们一起下来的那几个黑衣人都站在了房间的周围,将中间围了起来。
忽然一道气息喷在了刘晓雅的耳后,“当然是你了,亲爱的侄女。”安庆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刘晓雅身后,一个针筒出现在他的手里,快速精准的插进了刘晓雅的脖颈处。
刘晓雅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已经被恐惧吞噬,她感觉到脖颈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她的身体,她用力抓着安庆来的手臂也在那液体进入她身体后慢慢的垂落了下来。
安庆来托住了刘晓雅慢慢倒下的身体,然后把她与石台上的女子放在了一起,刘晓雅眼睛圆睁,惊恐的看着安庆来的行动。
当她躺下后,安雪来到了她的面前。
“晓雅,放心,很快你就不会再感觉到恐惧了,你会超脱尘世的束缚,变成无忧无虑的存在。”安雪的声音悠远而空洞,刘晓雅发现自己能听到,能看到,只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这种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让她非常无助,只能用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安雪。她这才明白,眼前的石台是用来祭祀的,而祭品就是自己和旁边的女生。
安庆来安置好刘晓雅后就从身后的包裹里掏出了一件白色的袍子,递给了安雪,然后自己将身上黑袍的兜帽戴了起来,与其他的黑衣人站在了一起,对中间的祭台形成了包围之势。
安雪穿上了洁白的袍子,并没有戴上兜帽,她走到了祭台前,这里有一处凸起的石台,像是蒲垫一样的形状。石台,祭台和石像,组成了一条线。此时,安雪和石像将祭台上的刘晓雅和另一名女生夹在了中间。
如果花青柳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出来,躺在祭台上的另一个女生正是张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