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易有一种直觉,自己的这个猜测非常接近真相甚至极有可能就是真相,但在缺少佐证的情况下猜测始终只是猜测,再合理真实的脑补也不会啥都不干就凭空变成现实。
至于佐证要从哪里来——黎易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夏凉安的脑袋——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憨憨能不能找到些什么了。
总不可能指望梅友乾。
夏凉安像只被挠痒痒的猫一样眯着眼睛伸长脖子,用头顶轻轻磨蹭他的掌心,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哼哼声。
待黎易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夏凉安才懒洋洋睁开眼睛,偏过身子,回头望向门后漆黑的车厢。
少女的目光幽幽摇曳,隔着一车厢翻滚的黑雾,她的眼中却隐隐倒映出了一个长手大脚的魁梧身影。
夏凉安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目光转动,看向了黎易的胸前,轻声开口:“黎易,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种影视剧催泪桥段里的经典台词,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怪呢?——黎易默契地知道了她想说什么,直接出言打断:“这次要多久?”
夏凉安展颜一笑:“很久哦,我们要等列车到站的时候再见了。”
“知道了。”黎易点头:“下一站再见。”
梅友乾默默听着这段对话,但他俩的交流过程过于谜语,听不出来什么。那枚雕刻着花朵与荆棘的怀表也一直蒙在黎易的衣服里,让他没能注意到夏凉安方才盯着黎易的胸口是在看什么。
然后,夏凉安消失了。
她的身体于空气中缓缓消散,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个能力是……”梅友乾紧紧盯着夏凉安消失的位置,瞳孔猛然收缩,他联想到了之前在庭院正门看见的夏凉安,连心跳都在这一刻变得激烈了些许。
黎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梅先生,在看什么呢?”
梅友乾坐在原位深深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的黎易,只觉自己越发看不透他了。
而在梅友乾的身后,荣丽媛仍握着一把张开的伞,并拢双腿正襟危坐在他后面的座位上。
梅友乾有些头疼,其实他早就有注意到荣丽媛的反常,之前还在庭院内时她便撑着伞,即使现在到了列车上也一直撑着,一直跟在自己很近的距离不知道在警惕什么。
凭空消失的夏凉安、在车上撑伞的荣丽媛,还有身为升格者的自己。
梅友乾回过神来,发现这列车上看起来最正常最接近普通人的居然是黎易。
当然,梅友乾是不太敢信这表象上的正常与普通的,他知道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黎易其实才是最可怕的那个,权衡片刻之后,梅友乾做出了选择:“黎易。”
“怎么?”
“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黎易抬了抬手:“你问,我看情况答。”
这小子还真记仇。梅友乾在心中对黎易的人格画像上又添了一笔,朝荣丽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撑着伞?”
其实照正常来讲这个问题他应该直接问荣丽媛本人,毕竟是在现实生活中就见过面的认识的人,梅友乾还和她丈夫有过合作。然而现在的情况并不正常。
就梅友乾角度看来,黎易拉拢人心是有一套的,只是一个晚上和一半个白天的功夫,夏凉安和荣丽媛都已经相当信任他,甚至可以说言听计从。
再加上自己杀死其他收信人的事情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