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将他那一对大大的双眼皮闪了又闪,然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皇后,这可是皇上安排的。皇上对卫长公主,可是比谁都关心啊。”
卫子夫无奈地看了看栾大。“你是什么人?你能保证,可以看好公主的病么?”
栾大满口唾沫子乱飞:“皇后娘娘,您就直管放心。栾大要是看不好公主的病,就宁愿给公主当牛做马;当小老鼠玩;要是能给公主看病呢,皇后娘娘,是否能让我常到宫里来呢?”
卫子夫不爱搭理他,转过脸来对江充说:“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就让他给公主看吧。若是公主能有好转,他便可常来,若是医不好公主,就让他自己走开,我的后宫可不要什么老鼠!”
江充还没来得及回答,栾大便抢着接话:“皇后放心,直管放心,栾大一定要让公主她春回大地,春风满园,让皇后娘娘和皇上心花怒放!”
卫子夫抱起孙子就往外走,她对身边的两个宫女说:“好啦,你们陪着他们,进去给公主看病,告诉阳石公主,要让长公主在帐子之内,不许出来!”
二位宫女:“奴婢遵承皇后懿旨。”
栾大和江充随着两个宫女进去,只见长公主正在睡觉。她的妹妹阳石公主坐在床头,怅怅地想着心事。她在想念她的表哥公孙敬声。
一位宫女悄悄地走了过去,掀开帐子,对阳石公主的耳边说了几句。阳石公主出了帐子,来到门前,看了看栾大,然后低着声音,但很厉害地说:“你就是栾大仙人?”
栾大连忙跪下,悄悄回答:“是,公主,小仙便是栾大。”
阳石公主淡淡地问:“你能治好我姐姐的病?”
栾大连连点头:“公主,小仙自可手到病除。只是……”
“只是什么?”
栾大再次跪下磕头:“公主,小仙要独自和病人在一起,一段时间。”
阳石公主声色俱厉地说:“不行!皇后有旨,我姐姐只能呆在帐中,没我的允许,不许你沾她!”
栾大再三磕头说:“公主,小仙知道公主是金枝玉叶,可她眼下是病人啊!如果你连让我沾都不沾,连药都不给她吃,那还怎么治好她的病呢?”
阳石公主想了一想,说道:“那,这样吧,别的人都出去,就我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看着你给我姐姐治病。这该行了吧!”
栾大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卫次公主一挥手,江充和宫女们统统离开,只剩下栾大和两位公主。栾大从帐外将手伸进,摸住卫长公主的手,脸上露出赖蛤蟆般的笑容。他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脉,然后走了过来,从身后的褡裢中,掏出一个纸包,倒出一些粉末,放在盏中,然后在盏中倒入一些茶水,用银匙调了几下,递给阳石公主。
阳石公主机智地拿过一个空盏,将那药盏中的水倒出一点,递给栾大,说道:“你先喝一口,给本公主看看。”
栾大见她不相信自己,便摇了摇头,将那点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嘴还咂吧了两下,全然没有一点不妥。
阳石公主有些相信他了,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让姐姐喝了下去。你离得远一点,到那屏风后边去,我不叫你,不许你出来!”
栾大很不愿意地躲到屏风之后。
阳石公主掀开帐子,叫醒姐姐。“来,姐姐,别睡了,喝点水吧,妹妹把水给你端来了……”
卫长公主突然睁大了眼睛。“妹妹,妹妹!刚才你说了,公孙敬声他对你好,可他为什么还要娶别人呢?”
阳石公主扶起姐姐:“来,好姐姐,别说啦。还不都是父皇的主意,咱们谁也抗不了!”
卫长公主挣扎着坐了起来:“不行,妹妹,等父皇回来,我找他说,就说我妹妹已经是公孙表哥的人了……”
栾大在屏风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阳石公主急忙伸出手来,堵住长公主的嘴。“姐姐,看,你又瞎说。妹妹以后再也不和你说体己的话了。”她佯装生气,坐到一边。
卫长公主转身认错:“好啦,妹妹,好妹妹,姐姐听你的,你说什么,姐姐听什么……”
阳石公主走过去,拿过药来。“那好,来,姐姐,这是太医昨天给的药,快吃下去。”
卫长公主突然想起来了:“不对啊,妹妹!记得早上我还喝了药呢!”
阳石公主连哄加骗:“姐姐,太医说啦,你这几天可好啦,中午再加一次药!来,快喝!”
卫长公主很听话。乖乖地将药喝了下去。
阳石公主认真地观察着姐姐的变化。
卫长公主过了不一会儿,便觉得自己在飘,头和脚都轻了起来,她叫道:“哇!妹妹!我好舒服!我觉得自己在飘,在飞!”她跳下床来,拉起纱衣,在房中翩翩起舞。
阳石公主高兴得露出笑容:“姐姐,你慢一点,慢一点!看你,身上都流汗了!”
卫长公主仍在房子中跳舞,边舞边叫:“好舒服!我在飘,我在飞!我要成仙啦!”